反而有人遞煙給他們，問：“明天咱們的軍隊就能登陸了吧？”
警察用力點頭：“肯定能！你們看，艦隊都停在江裡了，明天一早就會來！”
一夜未眠天快亮的時候，江麵上起了淡淡的霧氣，百姓們揉了揉熬紅的眼睛，緊緊盯著霧氣深處。
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汽笛聲傳來——不是戰列艦的轟鳴，是登陸艇的聲音！
“來了！來了！”王阿婆第一個喊出聲，她手裡還端著那鍋早就涼了的豆漿，卻笑得像個孩子。
霧氣中，十幾艘登陸艇朝著碼頭駛來，艇上的士兵穿著卡其色的德械師軍服，戴著熟悉的1935鋼盔，正朝著百姓揮手。
登陸艇“嘩啦”一聲靠岸，跳板被放了下來。第一個踏上灘塗的是個年輕的士兵，他剛站穩，就被湧來的人群圍了個水泄不通。
頭發花白的張阿爺拄著拐杖，擠到最前麵，顫抖著抓住士兵的手，一口濃重的上海話帶著哭腔：
“那可算回來了！整整七年啊，阿拉以為再也等不到這一天了！阿拉就曉得，那肯定會來的！”
士兵的眼眶瞬間紅了，他用力回握張阿爺的手，聲音有些沙啞：
“亞叔！阿拉回來了！再也不讓日本人欺負咱們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壓縮餅乾，塞到張阿爺手裡，“您拿著，墊墊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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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叔叔！”幾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跑了過來，她們的衣服滿是補丁，手裡卻攥著幾粒用手帕包好的花生。
最小的囡囡仰著小臉，奶聲奶氣地問：“叔叔，你們是不是把日本鬼子都打跑了呀？以後我們是不是不用躲炸彈了？”
帶隊的連長蹲下來，摸了摸囡囡的頭，笑著說：“對呀，鬼子都被我們打跑了。以後你們就能安安心心上學，還能在江邊上放風箏，再也不用躲炸彈了。”
他從背包裡拿出好幾支支鉛筆，還有不少巧克力糖果遞給囡囡，“這個給你，好好讀書，以後建設咱們的國家。”
囡囡接過鉛筆與零食，緊緊抱在懷裡，笑著說：“謝謝叔叔！我以後要當老師，教好多好多人讀書！”
巷口的裁縫鋪李老板抱著一摞新做的布鞋擠了過來，他的手指因為常年做針線活，布滿了老繭，此刻卻靈活地把布鞋往士兵懷裡塞：
“這是我連夜做的鞋子，你們拿著！雖然不如你們的軍靴結實，可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當年日本人占了上海，我藏著最好的布料不敢用，就盼著你們來的這一天，現在總算盼到了！”
“快拿著，墊墊肚子！”旁邊的婦人遞上一籃雞蛋，雞蛋上還冒著熱氣，卻沒人在意。
“這是家裡老母雞剛下的，你們路上吃！”
“到家裡喝碗熱湯吧！我燉了紅薯湯，熱乎著呢！”
士兵們被百姓的熱情圍得挪不開腳步，有人紅著眼眶收下東西，有人不停地說著“謝謝”。
還有人舉起槍，朝著天空鳴放，不是警戒的槍聲，是勝利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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