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裡隻剩下秦恒咿呀學語和啃點心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乾帝忽然歎了口氣。
林相,你說,這仗……非打不可嗎?
林佑琛放下茶杯,神色凝重。
陛下,慶王之心,路人皆知。
非我大乾要戰,是慶王逼戰。
避無可避,唯有迎頭痛擊。
乾帝沉默著,用手指輕輕擦去孫子嘴角的點心渣。
朕知道,隻是……一想到要死那麼多人,朕這心裡……
他沒再說下去。
當了這麼多年皇帝,他並非心慈手軟之輩,隻是年紀大了,又有了孫子,越發見不得生靈塗炭。
林佑琛理解他的心情,寬慰道。
陛下仁德,乃萬民之福。
然慶王暴虐,若讓其得勢,恐天下蒼生受苦更甚。
長痛不如短痛。
乾帝點點頭。
朕明白。
隻是苦了夜兒,擔著這麼重的擔子。
林若薇輕聲道:殿下心誌堅韌,必能克敵製勝,父皇不必過於憂心。
乾帝看著懷裡懵懂的孫子,低聲道。
恒兒,你爹在為咱們爺倆拚命呢,你可要快快長大,將來……替你爹分憂。
秦恒自然聽不懂,隻是抓著乾帝的手指,往嘴裡塞。
乾帝任由他啃著,目光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帶著深深的憂慮。
西山營地的冬天,比京城更難熬。
營房雖然加固過,通了火龍,但架不住地處風口,冷風嗖嗖往屋裡鑽。
晚上睡覺,都得把棉被裹得緊緊的。
夥食倒是沒減,雜麵饃饃管飽,菜湯裡的油花也多了點,偶爾還能見到幾片肥肉片子。
新兵們訓練時嗬出的白氣,在校場上空聚成一團薄霧。
李千戶的罵聲在寒風裡顯得更加刺耳。
沒吃飯嗎!跑起來!
裝彈!手彆抖!越抖越裝不進去!
你!瞄準!那靶子跟你有仇嗎?打那麼偏!
張二狗跑得滿頭大汗,棉襖裡麵都濕透了,冷風一吹,透心涼。
他不敢停,跟著隊伍一遍遍練習衝鋒,臥倒,裝填,射擊。
草紙團打在凍得硬邦邦的土地上,沒什麼威力,但打在身上還是挺疼。
王老五在他旁邊,一邊跑一邊抱怨。
這鬼天氣,伸手指頭都費勁,還練個鳥槍!
話音剛落,李千戶的鞭子就抽在他旁邊的地上,濺起一蓬凍土。
王老五!就你話多!加練五遍!
王老五臉一垮,不敢再吭聲,埋頭猛跑。
練完火銃,又是車陣。
推著包了鐵皮的偏廂車在凍土上移動,格外費勁。
輪子碾過地麵,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快!結圓陣!
火銃手就位!
藍隊!扮演騎兵衝擊!給我狠狠地衝!
扮演騎兵的老兵們嗷嗷叫著,拿著包了布的木刀,從側麵衝向還沒完全合攏的車陣。
新兵們一陣忙亂,有的趕緊推車堵缺口,有的端著上了刺刀的火銃往前頂。
張二狗和一個同鄉背靠背,盯著衝過來的。
那老兵經驗豐富,虛晃一刀,騙過張二狗的同鄉,木刀直劈張二狗麵門。
張二狗下意識一個蹲身,刺刀向上猛捅。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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