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佐嘶吼著要躲,可已經晚了。
陶罐在離地丈許處摔碎,火油潑灑在乾燥的腐葉上,幾乎同時,吊籃裡又扔下幾支燃著的火把。
轟!
火油遇火瞬間燃起,橙紅色的火焰像瘋長的藤蔓,順著腐葉、樹乾迅速蔓延,轉眼間就吞沒了半片密林!
“救命!火!著火了!”
藏在密林中的弓箭手們慌了神,有的被火焰燎到衣甲,在地上打滾慘叫。
有的想往崖壁下逃,卻被後續拋來的炸藥包炸得粉身碎骨。
火借風勢,越燒越旺,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原本隱蔽的埋伏點,此刻成了一片火海。
“扔火把!把火往深處燒!”
李開厲聲下令。
吊籃裡的地瓜早已解下備用火把,蘸著火爐裡的火星點燃,一把把扔向密林深處。
火焰如貪婪的蛇,順著藤蔓、枯枝往前爬,連崖壁上的灌木叢都被引燃,整個狼牙口仿佛成了一座巨大的火爐。
王佐被濃煙嗆得撕心裂肺地咳,頭發被火星燎得焦黑。
他看著身邊的士兵要麼被燒死,要麼被炸藥炸飛,終於意識到。
這場仗,輸了。
“撤!快撤!”
他連滾帶爬地往密林外跑,早已沒了先前的囂張。
可火焰封鎖了退路,沒跑幾步,就被一根燒斷的樹乾砸中腿,慘叫著摔倒在火海裡。
地麵上,李開一揮手:“騎兵跟我衝!步兵清理殘敵!”
三百騎兵如鋒利的鐵犁,順著炸開的缺口衝進山道,火銃手在馬上精準點射,將那些試圖突圍的殘兵一一放倒。
鄉兵們舉著長矛,跟在騎兵身後清理火場,遇到還在掙紮的敵軍,乾脆利落地補上一刀。
熱氣球緩緩降下,地瓜跳下來,臉上沾著煙灰,卻笑得露出白牙:“旅長,這招太絕了!火油一燒,他們藏都沒處藏!”
李大牛也跟著跳下,擦著汗道:“氣囊有點烤變形了,不過還能用,下次多帶些水,免得燒到吊籃。”
李開望著被火焰吞噬的密林,濃煙中夾雜著焦糊的氣味,山道上到處是敵軍的屍體和散落的弓箭。
他勒轉馬頭,對顧維鈞道:“嶽父,狼牙口破了,該輪到徐州了。”
顧維鈞望著那些被燒焦的伏兵,又看了看天空中漸漸癟下去的熱氣球,眼中閃過一絲驚歎:“賢婿這‘天上的殺器’,怕是要讓天下人都睡不著覺了。”
火還在燒,濃煙升上高空,像一道黑色的煙柱,宣告著狼牙口埋伏的徹底潰敗。
鄉兵們踏著敵軍的屍體往前推進,沒人說話,隻有馬蹄踏過灰燼的“咯吱”聲,和遠處徐州方向隱約傳來的驚惶號角。
李開的玄色披風在風中揚起,他知道,這隻是開始。
突破狼牙口,徐州城就在眼前,而京城的那把龍椅,也該抖一抖了。
徐州府衙內,酒盞碰撞聲不絕。
鎮北王趙武正舉著酒爵,對滿堂將領笑道:“諸位且寬心飲酒,不出午時,狼牙口必有捷報傳來。李開那點殘兵,闖得進狼牙口,也休想活著出來!”
身旁的參軍連忙附和:“王爺神機妙算,王佐大人帶著五千弓箭手,再加上滾石火油,李開此番必是有來無回!”
鎮北王仰頭飲儘杯中酒,將爵杯重重一放,發出“哐當”聲響:“那是自然!本王三弟的仇,今日便要得報!等李開的人頭送到,本王親自為諸位斟酒!”
正說著,府衙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渾身是灰的傳令兵跌跌撞撞闖進來,甲胄歪斜,臉上滿是驚惶。
鎮北王見了,反而笑了:“看這模樣,定是捷報到了!快說,是不是斬了李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