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入原野,光芒浸入遠處的山丘映出初秋青草的幽綠,草間的微霜正融,搞的滿地濕滑,風兒吹的小喧囂,空宇湛藍,有白雲飄蕩,飛鳥桓桓,鳴叫緩緩,襯出幾分悠然。
夾於山坳之中的礦場寂靜無聲,隻有那呆呆站立在礦區中,不斷遊行的人影襯出幾分聲色,可那一個個麵如白灰形如機械的模樣,卻是又徒增了幾分死然。夾縫之間是數不清的碎渣爛塊,更顯幾分頹敗的廢土之狀。
礦場閘門外不遠處,車轍印交錯縱橫,說著昨夜車輛駛過的往事。
李簡鑽出戰壕,叼著半根壓縮餅乾,手打涼棚遠觀著靜悄悄的礦場,嘴角不禁輕輕勾起。
“天亮了,看看能不能搞點牛奶來喝!又是美好的一天呐!”
幽暗的礦洞內,謝尋手下的一眾打手一個個萎靡不振,兩隻眼睛不斷的在一塊兒打架,隻要稍不留神人便會昏睡過去。
謝尋單手扶額坐在大廳內微微假寐,戴世航則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抱肩打盹兒。
昨夜真是好一番折騰,每隔兩個小時,緝毒大隊和神管局便會輪流在礦場外來走個形式。
要麼是開著幾輛車繞著礦場不斷打轉掀起煙塵,要麼就是拿一堆煙花爆竹跑到門口燃放,就差敲鑼打鼓的在門口來一場遊行了。
這麼一夜搞下來,整個礦洞內神士教製毒團夥的成員們不能說是難受,也可以說是欲哭無淚。
兩個小時的間隙,彆說睡個整覺了,就連個打盹的時間都不夠,每一次的花樣都不一樣,卻基本都把緊張感拉得滿滿,懷著這樣的狀態,就算躺在床上也不敢閉眼,畢竟沒人能保證這眼睛閉上了一定能再睜開。
謝尋手下的這夥毒販越是難受,戴世航心裡其實越是高興,可他畢竟是個臥底,自然不能事不關己,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自己都得跟上去看一圈,這搞得他一夜也沒睡的明白,整個腦袋頭昏腦脹的厲害,再加上他身上本來就有些傷,這一夜沒睡就更加難受了。
“大人!”
這時有個打手慌裡慌張的跑了進來。
謝尋無奈的睜開眼睛,強壓著憤怒,問道:“又出什麼事兒了?”
“大人,咱們一個小門被人撬了,還死了兩個兄弟!”打手回道。
“什麼!”謝尋重重一拍椅子,霍然站起,“盯監控的人是乾什麼吃的人都進來了,怎麼連個警報都沒有?”
打手嚇得渾身發抖,趕緊繼續回答說:“大人看監控的兄弟們一夜都沒合眼,而且咱們的熱敏報警器連個反應都沒有,根本就不知道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謝尋無奈的呼出一口氣,招呼上戴世航趕緊到現場去看。
一到地方就看著有兩具屍體停在地上,身上還用白布蓋著,但是那白布早已經被鮮血透的殷紅。
戴世航率快一步,掀起白布的一角往裡看了一眼。隻見那屍體早已血肉模糊,有一半的身體就剩下森森白骨,骨頭上一絲血肉都沒有留下,就連筋膜都被完整的刮了去。
“那一具屍體也是這樣。”戴世航皺眉問周圍的人。
“另一個人也是一樣,但是那個人是下半身被人剮了!和昨天死的那幾個兄弟一樣,割掉的肉根本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謝尋臉色微微一冷。
“看來又是楊旭!這事兒除了他也沒人喜歡這麼乾!”
戴世航道,“大人我帶幾個兄弟把洞裡洞外再搜一遍吧!”
謝尋無奈的擺了擺手。
“那小子滑得很人應該早已經跑了!這兩具屍體留著也沒什麼用,拖到後麵燒了,看著都晦氣!”
“是!”
“被破壞的門修好了嗎?”謝尋問。
“已經修好了,為了防止有人再從那裡溜進來,我們特意在門內藏了幾個手雷,隻要他還敢再從那裡撬鎖進來,就一定能炸他個人仰馬翻!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將剩下的幾個門也做了相應的措施!”一個小頭目回道。
謝尋點了點頭,“這樣做也算穩妥,大家夥兒先下去分批休息吧,我好好想想怎麼撤退,大家不用擔心我一定想辦法將大家帶出去!”
打手們紛紛稱是,恭敬的目送著謝尋離開。
謝尋走遠了一個滿麵倦容,雙眼布滿血絲的小頭目立刻湊到戴世航的身側。
“戴爺,你說…我們會不會都死在這裡?”
戴世航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的安慰道:“彆瞎想,大人會有辦法帶咱們逃離這裡!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們不能不相信大人,你們彆忘了你們如今的女人、車子、房子、票子都是誰給予你們的!沒有大人帶著你我,咱們能過上那般逍遙自在的日子?大人竟然說能想辦法帶咱們離開,就一定有辦法,你們咬牙堅持一下便好,餘下的大人自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