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作為一城之主，他必須為這滿城百姓，爭一線生機。
“要變天了啊...”
“陛下，臣儘力了...”
他喃喃自語，聲音消散在深沉的園子裡。
周贇那道蓋著鮮紅官印的手令，如同投入死水潭中的巨石，瞬間在姑蘇城掀起了滔天巨浪。
山塘街，米鋪豐裕號前。
最先感受到衝擊的，是離城主府最近的米鋪豐裕號。
當幾名手持共鳴武器的空明軍，在一位麵色嚴肅的隊長帶領下，將蓋著城主大印的告示“啪”一聲貼在豐裕號緊閉的店門上時，圍觀的百姓瞬間炸開了鍋。
告示內容清晰明了：
一、即刻開啟府庫，動用應急款！
二、持城主手令，強行開啟三處官倉！放糧賑濟城外流民！
三、征調城內所有大戶存糧，登記造冊，充作軍糧，事後按市價補償！
四、全城戒嚴！四門緊閉！由駐軍指揮使雷震全權負責城防！凡有抗命不遵、囤積居奇、煽動民變者...殺無赦！
“開倉了！開倉放糧了！”
“城主大人下令開倉了！賑濟流民！”
“征調大戶存糧！充作軍糧！”
“囤積居奇者...殺無赦！”
隊長扯著嗓子，大聲宣讀著告示內容。
每念一句，人群就爆發出一陣更大的騷動。
“老天爺開眼啊！城主大人開恩了！”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告示咚咚磕頭，渾濁的老淚縱橫，“有救了！城外那些苦命人有救了！我...我也有口粥喝了！”
“開倉放糧？真的假的？！”賣菜的李老漢擠在人群最前麵，踮著腳，努力辨認著告示上的字跡，聲音激動得發顫，“那...那米價是不是要降了？！我家老婆子...有粥吃了！”
“征調大戶存糧？”人群中，一個穿著半舊綢衫、看起來像是小商戶的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既有期待，又有擔憂，“這...這可是捅了馬蜂窩啊！那些大戶...能答應？”
“不答應？告示上寫著呢！抗命不遵者...殺無赦！”旁邊一個精壯的漢子，顯然是碼頭苦力，揮著拳頭，聲音洪亮，“城主大人硬氣！雷將軍威武！早該這麼乾了！那些黑了心的糧商，囤著米不賣，就等著發國難財！該殺！”
“對！該殺！”
“開倉！放糧！”
“征糧！征糧！”
人群的情緒瞬間被點燃！
壓抑了許久的憤怒、絕望和希望，如同火山般噴發出來，口號聲、歡呼聲、議論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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