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安的眼睛瞪得極大,充滿了恐眼睛瞪得極大,充滿了恐懼、痛苦和難以置信,最終,那點不屈的火光徹底熄滅,小小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然後軟軟地垂了下去。
包封氏鬆開手,像丟開一件垃圾。
包安的屍體軟倒在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二兒媳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哀嚎,昏死過去。
其他孩子都嚇傻了,連哭都忘了,祠堂裡死一般寂靜,隻有燈花爆開的輕微劈啪聲。
包封氏慢條斯理地拿出一方雪白的絲帕,仔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仿佛剛才隻是沾上了什麼臟東西。
她抬眼,冰冷的目光掃過剩下那些麵無人色、抖如篩糠的孫輩,以及幾乎崩潰的兒媳們。
她的聲音恢複了平淡:“廢物,本就是這樣的下場。”
她不再看地上的屍體,轉向老嬤嬤:“剩下的,都處理掉。”
老嬤嬤一揮手,幾名健婦上前,如同拖死狗般將昏死的二兒媳和安兒的屍體拖走,又將其他哭都不敢哭的孩子強行拉出祠堂。
整個過程迅速、沉默,透著一種習以為常的冷酷。
當健婦的手伸向大兒媳那個嚇得連哭都哭不出聲的孩子時,她的身體猛地一僵。
極致的恐懼讓她有一瞬間的窒息,但多年在包府掙紮求生的本能,以及剛剛親眼所見的血腥,像一盆冰水澆醒了她。
她知道,任何哭喊、掙紮、甚至像二兒媳那樣崩潰,都隻會加速死亡,甚至可能牽連自己。
在電光火石間,她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她沒有撲上去搶奪孩子,反而猛地抬手,不是推向健婦,而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自己那個已經被嚇傻的兒子臉上。
“啪!”清脆的耳光聲在死寂的祠堂裡格外刺耳。
孩子被打得踉蹌一下,懵了,連恐懼都忘了。
她隨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是向著健婦,而是朝著包封氏的方向,用儘全身力氣磕下頭去,額頭重重撞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抬起頭時,額角已然青紫,她卻渾然不覺,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極度諂媚而扭曲的笑容,聲音尖利卻異常清晰地喊道:
“母親英明!這等無用廢物,留在世上也是浪費米糧,玷汙門楣!媳婦...媳婦多謝母親替媳婦清理門戶!媳婦日後定當擦亮眼睛,謹遵母親安排,為包家誕下真正的麟兒!絕不敢再讓此等廢物汙了母親的眼!”
她的話語又快又急,充滿了刻意的決絕和討好,仿佛她比包封氏更急於處理掉這個瑕疵品。
她甚至不敢去看被自己打蒙、又被健婦拎起來的孩子,隻是死死地盯著包封氏,眼神裡充滿了乞求活命的卑微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忠誠表態。
她是在用犧牲骨肉的方式,向暴君證明自己的價值和覺悟。
三兒媳的反應與徹底崩潰的二兒媳和諂媚自保的大兒媳都不同。
她先是猛地一顫,臉上血色瞬間褪儘,眼中爆發出極致的恐懼和母性的絕望,下意識就要撲上去搶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