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晴伸出手來:“那你給我算一卦。”
老頭裝腔作勢地道:“算你和他的姻緣?”
“不是算我和他,是算我自己的。”
“行吧。”
老頭兒開始神神叨叨起來。
這時候,一群人從何晴背後路過,走向胡同外的高檔小區。
“哇,這裡的樓好高啊,房價肯定很貴吧?”
“哥,你能不能彆整天都是房子、房子,我聽都聽膩了。”蔣雨欣埋怨道。
“就是。”蔡婷一手提著水果,一手夾著香煙,鄙夷地看了看姚衛華:“第一次去楊隊家,你就兩手空空?”
“開玩笑,我能這麼沒禮數嗎?”
姚衛華把大衣敞開,裡麵的夾兜插著用報紙裹著的圓柱物件。
“姚叔,這是什麼啊?”馮小菜問道。
“酒啊,正宗的高粱酒。”
“楊隊又不喝酒。”
“誰說是送給他的。”
蔣雨欣道:“那就是送給玲玲姐的唄。”
“對喏!”姚衛華笑道:“今年夏天剛下的高粱,純糧食釀造,高度散裝,醇香味正,溫法醫絕對喜歡。”
貓子疑惑道:“你們說,溫局酒量好,還是溫法醫酒量好?”
蔣雨欣道:“我覺得是玲玲姐酒量最好。”
“為什麼?”
“因為我聽玲玲姐說過,她選擇從事法醫這個職業,溫局不同意,於是他倆就拚酒,誰贏了,就聽誰得。”
姚衛華深以為然:“我就說嘛,從來沒見溫法醫醉過,她到底是啥體質啊?”
蔡婷道:“天生當官的體質。”
“這話沒錯。溫局都這麼能喝,更何況溫法醫,有時候真羨慕她啊,我要是有這本事……”
“你有這本事能咋的?還能在當上副局長?”
“也不是沒機會,對吧,貓哥?”
貓子回過頭,似乎在看什麼。
見到他的樣子,蔣雨欣問道:“哥,你看見誰了?”
“好像看見一個熟人。”
“誰啊?”
“沒看清楚。”
“行了,行了,走吧。”
楊錦文的新宅是在C棟12樓。
進入小區,貓子就睜大了眼:“我靠,這高樓,這環境,還有小孩撒尿。”
姚衛華譏諷道:“沒文化,那是一個雕塑,好像是哪個國家的小屁孩,尿尿把炸藥包的引線給滅掉了,是英雄。”
“跟嘎子差不多?”
“算是吧。”
幾個人上了樓,來到1202號門前,蔡婷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溫玲。
“哎喲,你們還買什麼東西,太客氣了。”
話是這麼說,但溫玲的視線一直在他們手上瞟。
幾秒鐘之後,她心裡大概有數了。
馮小菜提的禮品最多、最有價值——她家除了有錢之外,是不是對我家老楊有什麼非分之想?
蔡婷也還行,水果買了兩大袋,還專挑貴的——蔡姐果然不拘小節,跟去醫院探望病人、買的東西一模一樣。
貓子和貓妹因為跟她和楊錦文關係特殊,隨便買了一些麥乳精和水果罐頭——這可能是倆兄妹小時候最喜歡、又吃不上的東西,所以他們覺得很珍貴。
姚衛華這老家夥竟然是空手來的……他對自家老楊有什麼不滿意嗎?
溫玲心裡思忖著,而後突然醒悟,這還真把自己帶入到母親大人的視角了。
她趕緊擺正心態,笑道:“進來,都進來,不用脫鞋。”
這話和自己老媽平日的語氣一模一樣。
溫玲很怕變成老媽的樣子,但話一出口,還是羅春經常說的話:“隨便坐啊,當做自己家。”
我終於活成了我最討厭的樣子。
溫玲在心裡哀歎一聲,招呼著說:“馬上就吃飯了,我先給你們泡點茶。”
“溫法醫。”
“嗯?”
姚衛華敞開大衣,從裡麵掏出報紙包裹的酒瓶,遞給她:“好酒。”
溫玲眯著眼,表示很懷疑。
她拆開報紙,扭開瓶蓋,湊近鼻子前一嗅,一股甘醇的酒香,沁人心脾。
“多少度的?”
“56。”
溫玲笑道:“正好今天元旦,那咱們中午就把它喝了。”
姚衛華點頭:“你要是喜歡,下次我再給你拿幾瓶。”
這時候,蔡婷問道:“對了,楊隊人呢?”
溫玲向關著門的廚房抬了抬下巴:“做飯呢。”
“楊隊會做飯?”
馮小菜和蔣雨欣異口同聲地問道。
溫玲眨眨眼:“很稀奇嗎?他不做飯,我們吃什麼?”
馮小菜立即挽起袖子:“我去幫忙。”
“我也去。”蔣雨欣也跟著往廚房裡鑽。
蔡婷攤開兩手,向溫玲戲謔道:“要不要我也去啊?”
溫玲冷著眼,一副準備殺人滅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