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不知道,你彆問了……我求求你,不要問了……”
名叫趙小鳳的女人越是哀求,楊錦文就覺得人數肯定很多,性質就越嚴重。
隻有害怕的人才不敢說。
從90年之前,朱貴打算搞煤礦生意,借用白英的人脈,認識曹軒和吳明宇後。
朱貴冒著風險打通關節,一切敲定之後,吳明宇就想踹掉朱貴。
朱貴沒有選擇魚死網破,在這個節骨眼,他做了什麼,突然讓吳明宇回心轉意?幫他拿下盤營煤礦的采礦和經營權?
一切都能說通了,從90年之前,整整十年時間,朱貴借用權S交易,綁住吳明宇!
他捏準了吳明宇的變.態嗜好!
在這個彆院裡,這十年裡發生的事情,簡直難以想象!
“說個數出來!”楊錦文幾乎是怒喝著喊出聲來。
趙小鳳嚇得瑟瑟發抖,抬起銬著手腕的金屬手銬,擋住自己的臉,哭訴道:“我真不曉得啊,我沒仔細留意,你彆問我了,你去問朱老板……”
這時候,審問完趙小鳳的老公後,姚衛華和蔡婷走了過來。
“楊隊。”蔡婷的話幾乎是哽住喉嚨裡的。
“什麼事兒?”楊錦文死死地盯著趙小鳳,看也沒看蔡婷,似乎在等著對方回答。
“問出了一些線索。”
楊錦文站起身,和姚衛華、蔡婷和貓子,四個人聚在庭院裡。
姚衛華看了看蹲在牆角的劉川,抿了抿嘴道:“這個劉川供述,他所看見的,每年至少兩名女孩被帶來,其中有自願的,也有被迫的。”
楊錦文瞥了一眼劉川,問道:“他怎麼知道的?”
“他說,是跟竇軍浩喝酒的時候,對方不小心說漏嘴的。
還說,95年8月,那個女孩墜樓下來,人快死了,竇軍浩和魯勇沒把人送去醫院,估計是處理掉了。
另外97年7月的那天晚上,陳平娃五叔在這後山聽見的女孩哭喊聲,劉川說不知道這個事情。
另外,劉川還提供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什麼線索?”
“幫朱貴找這些女孩的,是一個叫鄭東的地痞。”
“鄭東?”
“是,這小子以前是在朱貴的煤礦上乾活,後來就跟竇軍浩和魯勇,專門給朱貴乾臟活。
從91年開始,鄭東就沒在礦上,但一周要來礦上好幾次,說是騎著一輛幸福250,挺裝的一個小子。”
“知不知道他住哪裡?”
“這小子住處不固定,劉川說,鄭東年齡不大,也就二十幾歲,丹南縣不大,遊戲廳、電腦室和台球室這些地方,應該能找到他人。”
楊錦文眯著眼:“這個人一定要抓。”
蔡婷道:“我們走了,這裡怎麼辦?”
姚衛華歎了一口氣:“還能怎麼辦,必須要上報才行,咱們瞞著也不是辦法,而且竇軍浩屍體都還在泥坑旁邊,再說這兩個家夥,也是案子的關鍵證人。”
楊錦文沉吟半晌,道:“蔡姐,把這屋裡所有東西都拍下來。
老姚,讓趙小鳳和劉川再說一遍,用錄音機錄下來,貓哥,起草一份筆錄,讓他們簽字。”
幾個人紛紛應下來,雖然不知道楊錦文具體的想法,但他們知道,今天所調查到的線索,在以後的抓捕和審判中,至關重要。
一直忙到後半夜,四個人實在堅持不住了,楊錦文已經是兩天一夜沒休息。
“老姚,我先睡會兒,對了,你一會兒去一趟後山,叫陳平娃先回去,不要等我們。”
“交給我吧,楊隊,你快去休息。”
一樓靠牆的露天廚房旁邊,貓子在灶膛裡生起了火,楊錦文拿來一把椅子,坐在火焰前,裹著衣服睡下了。
但他睡的並不安穩,腦子裡全是案子的線索,並浮現出那兩個女孩的身影。
看不見臉,但卻很生動,哭喊聲、墜樓的聲音、在後山樹林不斷奔波的身影。
楊錦文恍恍惚惚睜開眼時,已經是淩晨六點。
姚衛華和貓子也在旁邊的椅子裡睡著了,隻有蔡婷站在回廊裡抽煙,盯著雙手被銬在背後的兩個證人。
“蔡姐。”
蔡婷走來,捂嘴打了一個哈欠:“楊隊。”
“你休息一會兒。”
“我睡過了,貓哥換的我。”
聽見對話聲,老姚和貓子也跟著醒來。
楊錦文問道:“口供拿了?”
姚衛華從自己兜裡掏出對折好的筆錄和錄音機:“在這兒呢。”
楊錦文拿在手上,借著灶膛裡的火光,仔細看了看,上麵也有劉川和趙小鳳的簽字和按下的手印,算是很完整的筆錄。
楊錦文對折好,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一邊向蔡婷道:“蔡姐,膠卷給我。”
蔡婷從兜裡掏出拍攝好的底片,遞在楊錦文的手裡。
膠卷拍攝了竇軍浩的屍體、埋屍的泥坑、兩個證人的照片……
楊錦文四個人取證的身影,彆院樓梯口的血跡、二樓地板的大量血跡、以及現場留下的彈殼、被子彈擊穿的窗戶、沙發和牆壁等等。
“彈殼?”
貓子從兜裡掏出來證物袋,遞給楊錦文:“在我這兒。”
姚衛華眨了眨眼,看著楊錦文的舉動,心裡莫名的有些慌亂。
“行了,咱們現在去丹南縣。”
“咱們不上報?”
“那兩個人怎麼辦?”
姚衛華和蔡婷異口同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