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少年垂著眼,似乎心不在焉,差點撞到人後下意識說了句抱歉。
沒聽見聲音,原時曜抬頭一看,才發現是胞兄。
兩雙碧色貓瞳望著對方。
和往日裡不同的是,這次原時默直勾勾盯著對方,眸色濃鬱,而先錯開的是原時曜。
速度快得有些心虛。
這幾天,原時曜一直躲著原時默。
自從那次腦子裡出現荒唐的想法後,原時曜覺得自己的世界更加不正常。
先是看見或者遇見薑清黎的次數更加頻繁。
以前原時曜從沒有覺得一個人存在感這麼高。
就連無意間一瞥,也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發現她……
不僅是白天。
每天夜裡,他也會夢見薑清黎。
夢裡有不同的場景和劇情,唯一不變的,是主角是他和薑清黎。
每每醒來,原時曜都感到強烈的崩潰。
但在恍惚之間,他又感到一絲幻想帶來的甜蜜。
他引以為傲的理智和虛偽幻想在不斷拉扯,試圖逃離又被迫沉淪。
偶爾,原時曜會放縱自己,允許口中吐出她隱秘的名字。
再次麵對胞兄,原時曜像是被從幻想拉入現實,同時有強烈心虛和罪惡感。
黑發少年垂眼,不情不願地開口:“……哥。”
“嗯。”
原時默繞過他,陰沉著臉地往外走。
見狀,原時曜有種強烈的不適應。
他們兄弟感情從小就很微妙,沒有多親近但也不遙遠,原時默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麼淡漠過。
“哥。”原時曜叫住他,“父親對你說了什麼?他又逼你學什麼了?”
原時默腳步停頓,沒有回頭。
杜宇山每次訓斥他,都宣稱在關心他的研究或者宣講家庭的重要性。
比起他,弟弟被保護得很好。
比如說,原時曜現在還天真地以為,他和薑清黎的聯姻,是係統匹配的結果。
原時默想,他大可對原時曜全盤托出,依照原秘書長的性格,一定會愧疚到心慌。
說不準,會離家出走。
到時候,他也就不必因為誰被束縛在這裡。
更不會有人打著“做朋友”的旗號,靠近他的雌主。
時間靜默在此刻。
幾個呼吸後,原時默冷冷開口:“和你無關。”
他說完,徑直離開。
原時曜站在原地,思緒混亂。
直到傭人通知他訓練課要開始,他才應了一聲。
一上午,原時曜都心不在焉。
訓練時沒注意,險些被陪練傷到。
午餐餐桌上,他隻吃了幾口,就擱下刀叉。
杜宇山見狀,關心地問:“怎麼了?心情不好?”
“沒什麼。”原時曜說。
“沒事你就要多訓練。”杜宇山說,“我看了你訓練的視頻,你怎麼回事?過幾天你母親就回來了,到時候彆讓她看見你這幅樣子。”
原家家主目前任職法官,但以前是參過軍的,所以很希望把原時曜送去軍中。
杜宇山也因此,對原時曜的訓練極其嚴苛,稍有失誤,就是大半天數落。
在父親滔滔不絕的念叨中,原時曜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麵的胞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