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在朝著您所設想的那個方向前進。”鄧偉倫點頭認同:
“我們通過控製流量入口和消費者心智,實際上重塑了整個市場的價值判斷標準。
現在東瀛消費者評價一個產品,第一標準是是否足夠便宜。
第二是配送是否足夠快。
至於技術含量、工藝精度、長期耐用性,這些傳統東瀛製造引以為傲的特質,正在從消費決策的核心參數中邊緣化。
所以那些還在堅持創新的企業,麵臨雙重困境,資本市場不青睞,消費市場不認可。”
張啟明喝了一口茶,微笑道:“東瀛資本市場不認可,我很認可。
想辦法,讓這些想要繼續堅持工匠精神的東瀛人,前來香江或者大陸。
我們可以提供融資機會。
記得我們製定的東瀛戰略備忘錄第一條嗎?”
鄧偉倫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
那份隻有三頁紙的備忘錄,他幾乎能背出來。
第一條寫著:“我們的目標不是擊敗東瀛企業,而是讓東瀛社會自願選擇一條自我削弱的發展路徑。”
“現在,他們正在這條路上前進。
我們要做的就是給他繼續加速。”張啟明臉色嚴肅的說道:“掏空他們的人才!”
“我來安排!”鄧偉倫眼睛一亮,表示明白!
…………
總務省統計局數據分析室。
38歲的課長輔佐伊藤真一,盯著《平台經濟對宏觀經濟指標的扭曲效應分析內部討論稿)》報告,眉頭緊皺。
“課長,這份報告如果公開,會引起軒然大波。”年輕的分析員高橋憂心忡忡地說道。
伊藤沒有立即回答。
目光停留在幾個關鍵數據點上:
第一,失業率的“美化效應”。
傳統失業率統計中,每周工作一小時以上即算就業。
平台零工經濟創造了大量“短時就業”,使東瀛官方失業率從1998年的4.5下降到1999年11月的3.9,表麵看是顯著改善。
但另一組數據顯示,全職等價就業人數的實際增長,僅為失業率下降幅度的三分之一。
第二,gdp統計的“虛增”。
平台交易額被部分計入gdp,但這些交易中很大比例是從線下轉移到線上,而非新增消費。
更關鍵的是,由於平台壓低價格,同樣的實物交易量,創造的增加值實際上在下降。
簡單說,社會生產了更多“便宜貨”,但創造的總價值增長緩慢。
第三,生產效率的“悖論”。
數字平台本應通過優化資源配置,提升全要素生產率。
但初步測算顯示,19981999年東瀛製造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增速反而放緩。
可能的解釋是:平台帶來的價格壓力,迫使企業削減研發和長期投資,專注於短期成本削減。
這種“生存模式”損害了長期生產效率提升的基礎。
第四,收入分配的“隱性惡化”。
平台經濟創造了大量“自雇收入”。
這些收入不穩定、波動大。
還因為抵扣項多,實際稅負遠低於正式工薪收入。
結果是國家稅收增長滯後於經濟增長。
社會保障體係的負擔在隱形增加。
更讓伊藤擔心的是這些零工從業者,年輕時繳稅少,年老時卻可能成為保障體係的依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