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洽被拖拽著押到猛子跟前時,
脊背挺得筆直,眉眼間儘是桀驁不馴的戾氣,喉間扯著粗啞的嗓子嘶吼:“成王敗寇罷了!二十年後,老子照樣是條好漢!”
猛子垂眸盯著他,手指不自覺攥緊了腰間的槍柄,心底翻湧著寒意與後怕。
若非千裡之外的大當家提前預警……
此刻,他怕早已成了這白眼狼的槍下亡魂了。
想到此處,
猛子後脊一陣發僵,冷汗順著衣縫往下滲——方才稍有差池,此刻淪為階下囚、任人宰割的,便是自己了。
猛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語氣沉冷如冰:“想死?沒那麼便宜。”
說罷轉頭看向沈然,眼神裡淬著寒芒,字字擲地有聲:“讓他親手鑄一座跪像,仿著秦檜的模樣,日日跪在陣亡弟兄們的墓前,永生永世贖罪,不準起身。”
沈然眼底掠過一絲厲色,沉聲道:“明白。”
話音落,兩名衛兵立刻上前扣住熙洽的胳膊,狠狠摁著他屈膝跪地。
熙洽驟然瞪圓雙眼,嘶吼著掙紮:“放肆!爾等豈敢……”
猛子緩步上前,抬腳抵在他後心,猛地用力一碾,聽得骨節脆響,熙洽疼得悶哼出聲,膝蓋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生生磨出一道血痕。
“有什麼不敢的”
猛子嗤笑出聲,聲音裡滿是嘲諷,
“你通敵叛國,害多少弟兄埋骨疆場,早該想到會有如這個下場。”
熙洽被碾得渾身發顫,卻仍梗著脖子怒目而視,嘴裡不住咒罵,隻是那叫囂聲在冰冷的槍口下,終究漸漸弱了下去,隻剩不甘的粗喘。
沈然上前沉聲吩咐衛兵:“帶下去,找最好的鑄匠盯著,一寸寸照著他的模樣鑄,少一分棱角,便卸他一塊骨頭。”
衛兵拖拽著掙紮的熙洽往外走,那怨毒的咒罵聲漸行漸遠……
猛子望著他狼狽的背影,眼底寒意未散——這一跪,要跪儘他的罪孽,更要告慰那些長眠的英魂,護這山河無恙,再無叛國之徒。
……
日軍裡應外合突襲長春,
終究還是敗了的消息傳來時,本莊繁竟反常地沒有動怒,周身氣壓沉得像凝了冰,眼底翻湧的戾氣藏不住,淬著刺骨的狠毒。
他喉間滾出的聲音冷硬如鐵:“部署得如此嚴密,竟還落得這般下場,絕非偶然。泄密是關鍵,立刻徹查!從情報傳遞到前線執行,每個環節都給我扒乾淨,是誰壞了大事,我要他碎屍萬段!”
軍令如山,底下人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參謀長三宅大佐躬身領命後瘋了似的撲進排查裡。
本莊繁獨自佇立在沙盤前,手指狠狠戳在長春的標記上,眸色陰鷙得嚇人。
他不信是支那的運氣,隻認定是內部出了內鬼,那道泄密的縫隙,不僅毀了他的部署,更折了帝國的顏麵。
“不管是誰,藏得多深,都得給我揪出來。”
他低聲呢喃,語氣裡滿是嗜血的冷意,
“長春丟了無妨,敢壞帝國大事,定要讓他嘗儘世間最狠的刑罰,再用他的血,給後續的計劃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