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泰定帝短暫維穩,天曆之變奪皇權_了解曆史之大漢王朝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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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泰定帝短暫維穩,天曆之變奪皇權(1 / 1)

泰定帝也孫鐵木兒登基那年,大都的冬天來得比往年早了半月。鉛灰色的雲層壓在宮牆之上,連太廟簷角的銅鈴都凍得發不出脆響,唯有祭祀時燃起的檀香,裹著細雪粒子在殿內盤旋,卻驅不散空氣裡那股滲入骨髓的寒意。

赤斤帖木兒抱著蘇婉清的牌位站在偏殿陰影裡,指腹反複摩挲著牌位邊緣雕的纏枝蓮,那是當年真金太子親自選的紋樣,說要配得上她的溫婉。他看著新帝也孫鐵木兒身著十二章紋袞服,在禮樂聲中向列祖列宗跪拜,鎏金冠冕上的珍珠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卻晃不散赤斤帖木兒眼底的憂慮。這位新帝是蒙古保守派用刀槍推上龍椅的,鐵失叛亂雖平,可真金一脈堅持了數十年的漢法改革,怕是要像殿外的積雪般,被一場驟雨衝得乾乾淨淨。

果不其然,泰定帝登基不過三日,第一道詔令便從內廷遞出,朱紅璽印蓋在“恢複蒙古舊製”六個大字上,墨跡未乾便傳遍了大都。被英宗罷黜的弘吉剌部貴族率先官複原職,他們穿著貂皮襖子走進中書省,把漢人官員的案牘往地上扔,說“這些方塊字哪有馬奶酒實在”;科舉取士的名額雖未取消,卻加了“蒙古、色目人優先”的條款,江南士子寒窗十年,到頭來隻能看著蒙古貴族子弟憑著出身就能入仕;最讓漢臣心寒的是那句“漢人不得擔任軍政要職”,連鎮守江南的萬戶府,都換成了泰定帝的親信蒙古將領。

朝堂上的漢臣越來越少,原本滿是爭論聲的議事殿,如今隻剩蒙古貴族的酒肉香,他們在殿內架起烤爐,一邊吃著烤全羊,一邊用蒙語商議著如何加重江南賦稅,全然不顧階下漢臣的臉色。李孟拖著老邁的身軀多次進諫,他捧著《至元新格》跪在丹墀下,白發沾著殿外飄進的雪,聲音嘶啞地勸泰定帝“兼顧漢法,安撫民心”,可泰定帝隻是揮了揮手,用蒙語對身邊的親信笑道:“老漢人就是固執,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哪能說變就變?”

赤斤帖木兒看在眼裡,急得滿嘴燎泡。他知道《至元新格》《風憲宏綱》是真金太子和蘇婉清耗儘心血編訂的律典,若是丟了,漢法改革便徹底沒了根基。他悄悄聯係了仍忠於真金一脈的大臣,想把這些典籍抄錄副本藏起來,卻沒料到泰定帝的猜忌心早已像一張網,把他罩得嚴嚴實實。

一日清晨,內侍監的人突然上門,說泰定帝念及赤斤帖木兒守太廟多年辛苦,特命他去萬安山督建先皇陵寢,太廟之事交由中書省平章政事燕鐵木兒接管。赤斤帖木兒心裡一沉,卻不敢抗旨,隻能交出太廟鑰匙。他剛走出大都城門,就聽說燕鐵木兒上任第一天,就把蘇婉清牌位旁的漢式供品,蜜餞、糕點、素酒全撤了,換上了蒙古傳統的手把肉和馬奶酒,連牌位前的香爐都換成了草原上用的銅製火盆。

赤斤帖木兒得知消息時,正坐在前往萬安山的馬車上。他猛地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吐在素色衣襟上,像雪地裡開了朵紅梅。隨從嚇得要去請太醫,卻被他擺手攔住。他隻是掀開馬車簾子,望著大都的方向,眼裡的淚混著血,在寒風中凍成了冰。等到了萬安山,他不顧身體虛弱,拖著病體走到蘇婉清的墓前,“噗通”一聲跪在雪地裡。積雪沒過膝蓋,寒氣順著褲管往上爬,可他卻像沒知覺似的,一遍遍地哭訴:“貞慧皇後,老臣無能啊……沒能守住您和太子殿下的心血,沒能守住這大元的漢法……”風吹過墓碑上的字跡,仿佛是蘇婉清的回應,帶著無儘的歎息。

泰定帝的統治,就像大都冬天的積雪,表麵看厚實穩固,底下卻早已暗流湧動。他重用自己的親信,從漠北來的蒙古貴族,把朝堂變成了自家牧場,官員任免全看關係,貪腐之風愈演愈烈。江南的賦稅一年比一年重,原本每畝地繳三升糧,後來竟加到了五升,還得額外繳納“草料錢”“車馬錢”,百姓交不出稅,隻能賣兒鬻女,流民在官道上隨處可見。漠北的部落也不滿泰定帝的政策,原本向元朝納貢的部落,漸漸不來朝貢了;四大汗國更是因為他放棄漢法、疏遠漢人,覺得元朝“丟了蒙古人的根”,漸漸與元朝斷絕了往來。短短五年時間,元朝的根基就像被白蟻蛀過的梁柱,看似完好,實則早已千瘡百孔。

致和元年七月,泰定帝在上都的龍椅上突發惡疾。彼時上都正遭遇罕見的蝗災,農田裡的莊稼被啃得隻剩秸稈,百姓跪在宮門外求賑濟,可泰定帝卻躺在病榻上,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召來權臣倒剌沙,緊緊抓著他的手,斷斷續續地說:“朕……朕的兒子阿速吉八……就交給你了……一定要讓他坐穩皇位……”倒剌沙跪在床前,連連磕頭,說“臣萬死不辭”。

七月初十,泰定帝駕崩。倒剌沙手握上都的兵權,當即封鎖了消息,把泰定帝的屍體藏在後宮,對外隻說“皇帝龍體欠安,暫不臨朝”。他一邊秘密籌備阿速吉八的登基大典,一邊派親信帶著密信前往大都,想趁機控製大都的軍政大權。可他沒料到,泰定帝身邊早有忠於武宗一脈的大臣,當晚就把消息用蠟丸封了,交給快馬送往江南,武宗次子圖帖睦爾,此時正被泰定帝軟禁在杭州的西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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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帖睦爾接到消息時,正在湖邊的書房裡看《資治通鑒》。他今年剛滿二十七歲,因泰定帝忌憚武宗一脈,被軟禁了三年。接到蠟丸的那一刻,他捏著信紙的手微微發抖,眼裡卻燃起了火焰。他立刻聯係了在大都任職的大臣燕帖木兒,燕帖木兒是武宗當年的宿衛,一直忠於武宗一脈。兩人通過密信約定,圖帖睦爾秘密返回大都,燕帖木兒在大都城內接應。

八月底,圖帖睦爾喬裝成商人,坐著漕運的船抵達大都。燕帖木兒早已在碼頭等候,兩人連夜進入皇宮,控製了大都的禁軍。九月初一,圖帖睦爾在大都的大明殿登基稱帝,是為元文宗,改元“天曆”。消息傳到上都,倒剌沙又驚又怒,他再也顧不得隱瞞,在九月初六擁立阿速吉八為帝,史稱“天順帝”,並親自率領上都的軍隊,向大都進發。

一場皇位之爭,就此爆發。上都的天順帝與大都的文宗,各自率領軍隊,在漠南與華北展開激戰,史稱“天曆之變”。戰場上,蒙古騎兵的馬蹄踏碎了農田裡的麥苗,原本肥沃的土地變成了廝殺的戰場,百姓流離失所,隻能扶老攜幼往南方逃,路邊餓死的人隨處可見。朝堂上,燕帖木兒憑借平叛之功,漸漸掌握了大都的軍政大權,他連文宗的旨意都敢駁回,甚至在皇宮裡修建了自己的府邸,排場比皇帝還大。

文宗雖占據了大都,卻夜夜睡不安穩。他深知自己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順,武宗長子和世?,此時仍在西域流亡,按當年武宗與仁宗“兄終弟及,叔侄相傳”的約定,和世?才是正統的皇位繼承人。燕帖木兒看出了文宗的顧慮,一天晚上,他揣著一壺酒來到文宗的寢宮,勸道:“陛下,和世?遠在西域,這些年連音訊都沒有,說不定早就死在外麵了。就算他還活著,您把他接回來登基,您這幾年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不如……咱們就當沒這個人。”

“不可。”文宗打斷他,手裡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酒灑了一地,“父親與伯父當年在草原上盟誓,說好了‘兄終弟及’,仁宗陛下違背了約定,才導致後來的亂象。我若再違背,豈不是要失信於天下?”他當即決定,派使者前往西域,邀請和世?回朝登基。

和世?接到消息時,正率領部眾在西域的也兒的石河遊牧。他今年三十一歲,自從仁宗違背約定登基後,他就被迫流亡西域,這一待就是十幾年。這些年,他靠西域部落的接濟過日子,早已厭倦了顛沛流離的生活。得知弟弟邀請自己回去登基,他激動得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就收拾行裝,帶著部眾東返。

天曆二年正月,和世?在漠北的和林登基,是為元明宗。登基後,他沒有立刻前往大都,而是派使者去大都,召文宗前來會麵,商議皇位傳承之事。文宗接到詔令,心裡五味雜陳他既想把皇位還給哥哥,又舍不得這到手的權力。他猶豫了三天,最終還是收拾行裝,帶著燕帖木兒前往漠北。

可他不知道,一場陰謀早已在暗中醞釀。燕帖木兒一路上都在盤算:和世?在西域多年,身邊有自己的親信,若是他真的坐穩了皇位,肯定會削弱自己的權力,甚至可能殺了自己。他悄悄找文宗的親信商議,計劃在會麵時毒殺明宗。文宗一開始不同意,可經不住燕帖木兒的勸說,“陛下,您要是把皇位讓出去,明宗會怎麼對您?說不定會把您軟禁起來,甚至殺了您的妻兒!”文宗看著自己年幼的兒子,終究還是動了心。

會麵地點選在了旺兀察都。明宗見到文宗時,老遠就下了馬,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眼裡滿是激動:“弟弟,這些年辛苦你了!我在西域的時候,天天都想著能早點回來,和你一起治理天下。”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在西域的經曆,絲毫沒有察覺文宗眼底的異樣,文宗的眼神躲閃,手也在微微發抖。

當晚,燕帖木兒在營地裡擺了慶功宴,說是“祝賀明宗陛下登基,祝賀文宗陛下與明宗陛下兄弟團聚”。宴會上,燕帖木兒親自給明宗斟酒,酒杯裡早已摻了劇毒。明宗不疑有他,接過酒杯一飲而儘。沒過多久,他就覺得腹痛不止,額頭上的汗像黃豆似的往下掉,他指著文宗,想說什麼,卻隻吐出一口鮮血,隨後便倒在地上,七竅流血而亡。

看著明宗的屍體,文宗臉色蒼白,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燕帖木兒扶住他,在他耳邊低聲說:“陛下,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了。您要是現在後悔,不僅皇位保不住,您和您的家人都會死。”文宗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眼裡隻剩下狠厲:“此事……就當從未發生過。”

三日後,文宗在旺兀察都二次登基,對外宣稱明宗“突發惡疾身亡”。可紙終究包不住火,“旺兀察都之變”的流言很快傳遍了天下。百姓們私下裡議論紛紛,說文宗是“殺兄奪位”,連大都的寺廟裡,都有僧人在講經時暗諷文宗“不仁不義”。

文宗心裡有愧,漸漸無心朝政,轉而沉迷於文學藝術。他命人在皇宮裡修建了“奎章閣”,召集天下文人學士,編纂《經世大典》,想在史書上留下“文治”的名聲。他還親自寫詩作畫,把自己的年號“天曆”嵌在詩裡,可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總會夢到明宗渾身是血地站在自己麵前,嚇得他冷汗直流。

朝堂上的大權,漸漸全落到了燕帖木兒手裡。他不僅掌握了兵權,還兼任了中書省右丞相、禦史大夫等要職,朝堂上的大小事務,皆由他一人決斷。官員任免、賦稅征收、軍隊調動,他一句話比文宗的聖旨還管用。有人彈劾燕帖木兒專權,卻被他找了個借口下獄處死,從此再也沒人敢反對他。

太廟中,蘇婉清的牌位依舊立在真金太子的牌位旁。燭火搖曳,映著牌位上“貞慧皇後蘇氏”的字跡,仿佛在無聲地見證:這場為了皇權的廝殺,早已讓真金一脈堅持的“仁政”初心,變得麵目全非;而元朝的命運,也在這場又一場的內亂中,一步步走向深淵。赤斤帖木兒後來被燕帖木兒罷官,回到萬安山守著蘇婉清的墓,直到去世前,他還在墓碑上刻下“漢法不存,元祚將儘”八個字,像是對這個王朝最後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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