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瓦爾米耶拉的節奏。”他們告訴我,“慢釀、慢煮、慢活。”
我再走進不遠的農貿市場,吃到一種叫做黑麥麵包的傳統麵點,外焦內柔,是拉脫維亞人世世代代的家常之味。
一位賣麵包的老婦人告訴我:“真正的麥子,是種在心裡。”
我寫下:
“若說裡加是琥珀雕成的畫廊,那瓦爾米耶拉,就是用黑麥和啤酒築起的廚房。”
瓦爾米耶拉雖小,卻擁有一座頗具盛名的地區劇院。
那晚,我去觀看了一場本地演出《山林之後》,是一出以抗戰年代為背景的家庭劇。演員多為本地人,台詞不多,更多靠肢體與麵部表達,甚至一些段落以沉默替代對白。
看完後我站在劇院門口,夜色已深,隻有幾盞暖黃的路燈與遠方塔樓的鐘聲。
一位年輕觀眾告訴我:“我們演的不是戲,是我們的祖輩。”
我心頭一震,寫道:
“瓦爾米耶拉的夜,是慢火燉出的情節,每一點燈光都是生活的注腳。”
在劇院外,我看到一對情侶正用木偶劇的形式重演劇中片段。觀眾不多,風吹過時,有落葉飄入舞台,他們卻沒有停下動作。
清晨,我在旅店老板的推薦下,來到城市邊緣的一間舊書屋。屋主是一位獨居老人,他曾是劇院的編劇,如今退休,靠販賣老書與手抄文稿維生。
他讓我坐下,沏了一杯黑茶,說:“年輕人,你不是在旅遊,你在追問。”
我們聊起寫作、世界、時間與疲倦。他說,瓦爾米耶拉的人不爭不搶,是因為“森林不會競爭,隻有共存。”
他遞給我一本褪色的日記本,說那是他年輕時寫的劇本草稿,記錄著戰爭、愛情與靜默。“你帶走吧,也許你能寫出新的版本。”
我在他木屋窗前書桌上寫下一頁紙:
“有些城市,是旅行中的休止符,它們不負責節奏,隻負責沉默。”
再次回到古堡殘垣,陽光正緩緩灑落在城牆上,草地間泛起露珠的金輝。我在原地佇立許久,腦海中浮現一路以來所有森林、湖泊、舊塔與慢語的聲音。
是時候繼續前行了。
我的下一站,是拉脫維亞東南角的重鎮——陶格夫匹爾斯,這座城市靠近白俄羅斯與立陶宛交界,是鐵路與河流交彙的要衝,也是一座戰火與文化交錯鑄成的邊陲之城。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寫下:
“陶格夫匹爾斯,是一道被多國曆史擦亮的邊境之光,是鐵軌與水波共同彙成的鋼琴音階。”
我背起行囊,在林間小路上留下最後一步足跡,低聲對風說:
陶格夫匹爾斯,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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