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鬆，早已等不及的小喜嗖一下躥上去，直接撲倒宋母，大爪子壓在宋母胸口，大嘴一張對準老太太的腦袋。
可憐宋母五十多歲，頭回經曆這種事，嚇得叫都沒叫，直接尿了褲子。
齊霽第一時間喚回小喜，拉住狗繩，捂著額頭。
旁邊有人大叫，“哎呀狗咬人了！”
“是宋科長他媽！”
也有人看到了事情全過程，主動給圍觀的人講解，“這事兒不怪孟大夫，這老太太拿土坷垃打人腦門了，你看她腦門都鼓起來了，這狗護主，撲倒了她，就拿爪子按著了，也沒咬，人孟大夫老早就把狗叫回去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宋母連臊帶惱，躺在地上不起來，扯著嗓子嚎哭。
宋繼根已聞訊從團部來跑出來，一言不發，直接從路邊揀了塊磚頭，就朝小喜砸去，齊霽和小喜都機敏躲開，狗繩隨之脫離齊霽的手。磚頭落空，在地麵彈了老高，可以看出是用了大力。
小喜可不是那種人家蹲下一嚇它就跑的家犬，它使的都是對付猛獸的殺招，隻見它一聲不吭，反身竄起，直接去咬宋繼根的脖子，宋繼根嚇得連連倒退，慌亂中左臂一擋，棉衣袖子當即露了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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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地咒罵一聲，右手朝身後一摸，拔出手槍，“砰！”一聲朝著小喜射擊。
齊霽汗毛直立，腦子裡立刻顯現出鄰居送來的那盤狗肉。
“啊！”一聲痛呼，圍觀的一個知青被子彈打中小腿，當即倒地嚎叫。
人群沸騰了，宋科長居然開槍了！
“娘的，早晚弄死你...”宋繼根懊惱地把手槍插回槍套，瞪了一眼齊霽和小喜，奶奶的，主人邪性，狗也跟著邪性，居然會躲子彈！
眾人七手八腳把傷者送往醫院，齊霽卻一把抱住小喜，驚心不已，她的確是想招惹一下宋家最能惹事的宋母，但沒想到竟讓小喜經受了這麼大的風險。果然，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便不受人力控製。
“宋科長，這可是大街上，你這樣開槍，就不怕傷害了知青和人民群眾嗎？”一個憤怒的聲音先於齊霽開口，她扭頭看去，隻見副連長正義憤填膺地指著宋繼根怒斥。
——娘的，誰是誰的刀啊？
齊霽在心裡翻個白眼。
宋繼根伸手去扶癱坐地上的母親，無奈她被槍聲嚇到，站了兩次都沒站起來。他緩和了一下表情，對副連長說，“富平同誌，我這是形勢所迫，大家都看到了，那瘋狗撲上來要咬我！”
“宋科長，我親眼見你先用石頭砸的狗，那狗是個畜生，被激怒自然要反擊！我還親眼見你在四周都是人的情況下，毫無顧忌地開槍射擊，具體情況你還是跟團長好好解釋吧！”說完他用下巴朝宋繼根身後指了指。
宋繼根猛回頭，隻見人高馬大的喬團長大步流星衝出團部大門，一揮手，四個戰士撲了過來，直接將宋繼根按倒，下了槍，壓在塵埃裡。
“團長！你聽我解釋！”宋繼根的臉貼在地上，大喊著。
宋母的雙腿忽然有了力氣，連滾帶爬過去，捶打戰士，“你放開俺兒！放開俺兒！”
戰士掏出槍，大喝，“不許動！”
宋繼根目眥欲裂，“娘！你退後！”
宋母一屁股癱坐地上，拍著大腿，棉褲上騰起無數灰塵，和著她有節奏的哭聲在中午的陽光裡旋轉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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