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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氏-寒春心中如同明鏡一般。她非常清楚淩族的“欣賞製度”,深知演淩絕不敢輕易毀掉自己的“賞格”。此刻演淩的所作所為,九成九是在虛張聲勢。但是,被恐懼支配的運費業不明白這一點,他的慌亂和哀求,反而會助長演淩的氣焰,讓他覺得這威脅有效。因此,必須打破這個僵局,必須讓運費業暫時“心死”,也必須讓演淩意識到,他的威脅無效。這,就是她所說的“必要之痛”——一種為了最終解救而必須施加的、看似殘酷的心理策略。
聽到運費業帶著哭腔的質問,寒春心中閃過一絲不忍,但臉上卻依舊冷若冰霜。她甚至故意又撒了一把鹽,語氣刻薄地說道:“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夥伴?哼,你除了貪圖口腹之欲,終日懶散嗜睡,可曾為南桂城,為記朝做過半分實實在在的貢獻?像你這等無用之人,死了也是活該!趕緊跟著他走吧,我們就當從不認識你!”她的話像鞭子一樣抽打在運費業心上,也讓在場的其他人感到一陣心寒。
演淩直接懵了。他挾持人質多年,遇到過驚慌失措的,遇到過苦苦哀求的,遇到過試圖談判的,卻從未遇到過如此乾脆利落,甚至鼓勵他殺人的!這葡萄氏-寒春的反應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劇本。她竟然真的……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那眼神裡的冷漠,不像偽裝。他原本依靠凶名和狠辣姿態建立起來的心理優勢,在這一刻,竟然開始動搖了。他握著刀的手,第一次出現了些許遲疑。
演淩不甘心,他決定再做最後一次試探。他緊緊盯著寒春,試圖從她臉上找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動搖或者偽裝,他放緩了語速,帶著一種刻意的殘忍問道:“葡萄氏-寒春……你,當真不怕?不怕我這一刀下去,你這嬌生慣養的夥伴就身首異處?到時候,你可就少了一個能一起說笑玩樂的同伴了,這責任,你擔待得起嗎?”
旁邊的葡萄氏-林香聽到演淩還在繼續威脅,心急如焚,連忙附和著之前自己勸解的話,試圖拉住似乎已經“失控”的寒春:“對啊,姐姐!你冷靜點!不能再刺激他了!萬一……萬一他真的下手,三公子可就……這罪責要是怪在你頭上,你……你這一輩子都於心難安啊!姐姐,三思,千萬彆做傻事!”她的聲音帶著懇求,生怕寒春的強硬會徹底激怒演淩。
葡萄氏-寒春卻隻是回頭瞥了林香一眼,那眼神深邃而複雜,她先是極快地、用隻有近處幾人才能勉強聽清的音量,吐出了四個字:“……必要之痛。”隨即,她立刻提高了音量,轉向演淩,斬釘截鐵地說道,那後四個字清晰無比地傳遍了全場:“——那又如何?!”
然後,她再次對上演淩驚疑不定的目光,語氣更加決絕:“哼,你儘管動手殺了他試試看!我葡萄氏-寒春,說到做到,絕不會為此眨一下眼睛!”
演淩死死地盯著她的雙眼。那雙眼眸,清澈、冰冷,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裡麵沒有恐懼,沒有擔憂,甚至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隻有一片漠然。他試圖找到偽裝的痕跡,找到強撐的勇氣,但他失敗了。對方似乎真的……完全不在乎運費業的生死。
而被挾持的三公子運費業,在經曆了最初的震驚、不解和受傷後,聽到寒春再次確認這冷酷無情的話語,尤其是那句“就因為你貪吃貪睡沒給南桂城做貢獻所以你就得去死”,一股巨大的委屈和絕望淹沒了他。他哽咽著,聲音破碎:“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們不是夥伴嗎……為什麼要拋棄我……為什麼……”他的心理防線在寒春連續的“打擊”和眼前的死亡威脅下,近乎崩潰。
寒春聽著他的哭訴,心中亦是難受,但戲必須做足。她再次冷冰冰地補上一句,將這“必要之痛”演繹到極致:“正因為你是這樣的夥伴,我們才不想要了!趕緊讓他給你個痛快,一了百了!”
演淩徹底懵了。他挾持人質,依靠的是人質自身對生存的渴望以及救援方對人質安全的重視。可現在,人質被同伴罵得信心全無,心存死誌;而救援方的主力至少寒春表現得像主力)竟然巴不得他快點動手……這戲還怎麼演下去?他握著刀的手,力道不自覺地鬆了幾分,刀刃離開了運費業的皮膚少許。他眼神遊移,甚至下意識地喃喃了一句,像是在為自己找台階下:“其實……其實三公子……也……也未必沒有拯救的價值……或許……”
“一點拯救的價值都沒有了!”寒春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她的聲音如同最後的通牒,“姐妹們,田訓公子!不必再顧忌了!衝過去!要麼,這懦夫刺客現在就殺了三公子,我們替他報仇,一了百了!要麼,他識相點丟下三公子自己滾蛋,算三公子今天命大,撿回一條賤命!”
話音未落,寒春第一個動了!她如同離弦之箭,猛地向前衝去,短刃直指演淩。幾乎在同一瞬間,接收到明確信號的公子田訓、趙柳耀華興,以及雖然心中恐懼但選擇相信寒春的葡萄氏-林香,也同時從四麵發力,圍攻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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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刺客演淩心中最後的天平傾斜了。殺?殺掉運費業,自己立刻損失巨大,賞格歸零,還可能麵臨後續麻煩,得不償失!而且看這四人的架勢,就算殺了人質,自己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不殺?現在丟下人質,雖然任務失敗,但至少保住了自身,留得青山在……
電光火石之間,求生和利益的考量壓倒了一切。
“媽的!晦氣!”演淩怒罵一聲,在四人的攻擊即將及體的前一刻,猛地將擋在身前的三公子運費業朝著公子田訓的方向用力一推,自己則借著這一推的反作用力,身形向後急退,同時揮動兵刃格開側麵襲來的攻擊,腳步連點,如同受驚的兔子般,頭也不回地紮進了官道另一側更深的黑暗山林之中,幾個起落便消失不見。
被推得踉蹌倒向公子田訓的三公子運費業,被田訓穩穩扶住。他驚魂未定,臉色慘白,身體還在不住地發抖,看著演淩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圍上來的眾人,尤其是麵無表情收刀入鞘的葡萄氏-寒春,眼神複雜至極,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葡萄氏-林香和趙柳耀華興迅速上前,檢查運費業是否受傷。公子田訓則警惕地注視著演淩逃跑的方向片刻,確認對方真的遠遁之後,才緩緩鬆了口氣。
寒春走到運費業麵前,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又帶著畏懼和不解看著自己的樣子,心中輕輕一歎。她臉上的冰霜漸漸融化,語氣也恢複了些許平時的溫度,雖然依舊簡潔:“‘必要之痛’。現在,懂了嗎?”
運費業愣愣地看著她,回想起她之前那絕情的話語和此刻的眼神,再結合演淩最終的選擇,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他低下頭,心情複雜難言。
夜色依舊濃鬱,南桂城東門外的這場風波,暫時告一段落。
一號拯救計劃,完成。
未完待續,請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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