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律師?”李法官扶了扶眼鏡,“我記得開庭日期是下周三,今天過來是……”
韓清將一份密封的牛皮紙袋放到他的辦公桌上,動作專業而克製。
“李法官,我們不是為之前的案子來的。”
她頓了頓,語氣平靜。
“我們是來立案的。”
李法官臉上的疑惑更深了。
“立案?”
“我的當事人袁鐘,要起訴另一起案子的原告,也就是那位張知女士,涉嫌詐騙。”韓清言簡意賅。
李法官愣住了。
他摘下老花鏡,揉了揉眉心,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從業三十年,第一次碰到這種操作。
被告反訴原告的事常有,但直接另開一個刑事自訴,還是詐騙,把原告變成被告,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他拆開牛皮紙袋,抽出裡麵的訴狀。
當他的視線掃過訴訟請求那一欄時,拿著紙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
“要求……賠償……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李法官把訴狀拍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抬起頭,看著麵前這個冷靜得像人工智能一樣的女律師。
“韓清!你這是在乾什麼?胡鬨!”
【天塌了,他的法律觀和職業生涯認知,在這一刻出現了劇烈的晃動。】
韓清依舊站得筆直,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李法官,我們有充分的證據鏈,證明女方以結婚為名,行詐騙之實。所有的轉賬記錄、聊天記錄,都指向一個事實:她從未想過結婚,隻想騙錢。”
李法官的胸口起伏著。
“就算……就算有詐騙嫌疑,也應該由公安機關立案偵查!你們一個律所,直接來法院提刑事自訴,還要求判無期?你們想乾什麼?想製造輿論嗎?”
【他急了,他急了。他看到了一場即將失控的風暴。】
一直站在韓清身後的林默,此時上前一步。
“李法官。”
李法官的視線這才落到這個年輕人身上。
“你是?”
“我是韓律師的助理,林默。”
林默的語氣不卑不亢。
“我們之所以直接向法院提起自訴,是因為這兩個案子,本質上是同一個案子。不把詐騙的事實擺在台麵上,強奸的指控就是一團迷霧。隻有把錢的問題說清楚了,才能看清人的行為動機。”
“把兩個案子割裂開來審理,對我的當事人袁鐘,是最大的不公。”
李法官看著林默,又看了看韓清,最後視線回到那份堪稱瘋狂的訴狀上。
他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這案子,還能這麼打?
這已經不是打官司了,這是在戰場上扔炸彈。
林默看著陷入沉思的李法官,再次開口。
“所以,李法官,我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為了保證司法公正,也為了節約司法資源。”
林默微微欠身。
“這兩個案子,能不能並案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