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難的,明日去汴河大街石頭巷的那位趙娘子那買上幾個饅頭來嘗嘗不就知道了?”
“也是,那明日高低得去嘗上一嘗了。”
“說的我這會兒就想去了,等明日實在是太慢了!”
“哎哎哎,你方才沒聽到麼,此時去的話,那饅頭興許就賣完了,你這不是白跑一趟嗎?”
“是興許,又不一定是真的,我去打探打探,倘若真是這麼早就賣完了,那真是滋味不錯,明日再去也十分安心,若是去能買得到,剛好直接嘗一嘗滋味嘛,兩不耽誤。”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也去!”
“你們呀,還真是聽風就是雨,隨便一句話就能將你們哄得團團轉,我才不信這個。”
“就是,我也不信,若是這位趙娘子的饅頭真的做的那般好吃,咱們這些人怎麼可能不曾聽說?”
“就是就是……”
兩種不同的觀點碰撞到了一起,大有針尖對麥芒之勢,而那群人也因此吵吵嚷嚷起來。
而錢豐見火候差不多,也不在那裡多呆,隻揣著剩下的灌漿饅頭,咬著方才撕破口的饅頭,大步而去。
皮薄餡兒大,湯汁美味。
美味無比。
錢豐忍不住咬了咬牙。
不得不說,這灌漿饅頭可真是好吃那。
要把這麼好吃的灌漿饅頭全部毀掉,怎麼都覺得有些可惜。
可退一步來想,再好的東西,不但不能成為自己的,還要眼巴巴看著好東西落入旁人口袋裡。
那就還是毀掉吧。
錢豐心中忿忿,再次將手中的饅頭狠狠咬上了一口。
王樓正店門口那些排隊的食客,此時吵吵嚷嚷,爭執不休,不停地在那探討著趙娘子那售賣灌漿饅頭和王樓正店灌漿饅頭的事情。
聲音頗為響亮,甚至傳到了大掌櫃石滿滔的耳中。
石滿滔頓時眉頭微皺,問身邊的夥計,“外麵出了什麼事情,怎地這般吵吵嚷嚷?”
“是昨日那個搗亂的又來了。”
底下夥計滿臉都是怒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突然就冒出來了一個人,就在咱們王樓正店的門口,對咱們的食客說什麼趙娘子的灌漿饅頭滋味才是好,是整個汴京城中滋味最好的灌漿饅頭。”
“什麼趙娘子李娘子的,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上不得台麵的人,做上幾個不知道能不能入口的饅頭,便在咱們跟前稱什麼第一第二,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剛才出去想把那人抓住,結果剛一出去,那人就跑的無影無蹤,怎麼也找不到。”
“掌櫃的放心,明日若是他敢再來,我非抓住他,狠狠打他一頓解解氣!”
夥計氣得夠嗆,石滿滔心中也是十分不悅。
搶客人這種事情,在食肆之間倒是也頗為常見。
大家各憑本事,拿好東西真本事來招攬客人,所有人也都心服口服,不但背後不說什麼,更會稱讚上一聲。
可這種跑到旁人家門口搶客人的,那就實在太過分了。
尤其聽這架勢,對方不過就是街上巷子口的一處小食攤而已,竟然也敢如此蹬鼻子上臉。
若是不做點回應出來的話,那他們王樓正店,還真是要讓人瞧不起,覺得他們是誰都能捏上一把,踩上一腳的軟柿子。
隻是,這如何回應……
是個學問。
石滿滔低頭思忖了片刻,再抬起頭來,看向一旁的夥計,“有再一再二,隻怕不能再三,既是來搶咱們的食客,必定也是想得頗為清楚,知道咱們肯定會有所防備,不敢再隨意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