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看著左威的背影。
他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絕望的氣息,正從左威身上散發出來。
那不是左威自己的氣息。
那是鏡中世界的味道。
左威在裡麵,看到了什麼?
是背叛了敬愛的將軍?還是沒能守住重要的防線?
秦川不知道。
他也不需要知道。
他想起了將軍。
將軍沒有對他說一個字的安慰,沒有伸出一次援手。
他隻是看著。
然後,在他打碎鏡子後,告訴他,把他自己撿起來。
渡己,終究是自己的事。
可或許,在渡河的時候,岸上人的一個聲音,能讓溺水者知道,自己該遊向何方。
“左威。”
秦川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左威的身體,微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
沒有回應。
秦川繼續說:“你的劍,在抖。”
他陳述著一個事實。
一個左威自己,可能已經忽略的事實。
左威握劍的手,猛地一緊,顫抖停止了。
可他身上那股絕望的氣息,卻更濃了。
秦川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簡單的提醒沒有用。
左威的心魔,比他的更深。
秦川深吸一口氣,換了一種方式。
“我剛才,看見了關石。”
他提到了一個,隻屬於他自己的名字。
左威的背影,依舊沒有動。
“他問我,為什麼把他一個人丟下了。”秦川的聲音很輕,像在自言自語,“他說,他好冷。”
“我告訴他,對不起。”
“然後,我又告訴他,我會帶著他的那一份,走下去。”
秦川看著左威的後腦。
“我不知道你在鏡子裡看見了誰,也不知道你答應了他們什麼。”
“可你還站在這裡。”
“你還握著劍。”
“墮影衛副將,左威。”
秦川一字一頓,念出了他的身份。
“將軍,還在前麵。”
最後這句話,像一柄重錘,敲在了左威的神魂上。
將軍。
這兩個字,是烙印在所有墮影衛魂火深處的圖騰。
左威的身體,劇烈地一震。
他緩緩地,緩緩地,轉過頭。
他的魂火,已經縮成了拳頭大小,幽藍的火焰邊緣,泛著危險的黑色。
他的目光,沒有焦點,仿佛還停留在鏡中的世界。
他看著秦川,嘴唇翕動,發出的聲音,卻不屬於他自己。
那是一種蒼老的、疲憊的、帶著無儘悔恨的聲音。
“淵……守不住了……”
秦川瞳孔一縮。
淵?
鎮淵劍?
這是左威的執念?還是……
沒等他想明白。
“吼——!”
左威突然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咆哮。
他猛地轉回身,麵對那塊巨大的黑石。
他沒有用劍去劈砍。
他舉起了自己的左拳,那隻沒有握劍的骨手,狠狠一拳,砸在了鏡麵上!
“我即是深淵!”
“砰——!”
一聲巨響。
黑石沒有碎。
碎裂的,是左威的拳骨。
他的左手,從指骨到腕骨,寸寸斷裂,化為慘白的骨粉,簌簌落下。
可他那萎縮的魂火,卻在這一拳之後,猛地重新燃起!
那股絕望冰冷的氣息,如遇烈陽,瞬間消散。
左威大口地喘息著,胸口的魂火,劇烈起伏。
他沒有再看那塊黑石一眼,仿佛那隻是路邊一塊普通的石頭。
他轉過身,用那雙重新變得銳利的魂火,盯著秦川。
“誰讓你過來的?”他的聲音,恢複了平時的冷硬。
“你擋路了。”秦川平靜地回答。
左威看了他幾秒,又看了看自己那隻隻剩下半截臂骨的左臂。
他什麼也沒說,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他重新彙入那混亂的戰場,用僅剩的右手和劍,繼續維持著搖搖欲墜的秩序。
隻是他的腳步,比之前更沉,也更穩。
王二麻子跑了過來,看看左威的背影,又看看秦川。
“他……他把自己的手給砸了?”
“他把自己的鎖鏈,砸斷了。”秦川說。
他看著左威的背影,又抬頭望向隊伍最前方。
將軍的腳步,自始至終,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仿佛身後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秦川收回目光,對王二麻子說。
“扶我一下。”
“我們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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