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威。”
火光,最後落在了那道環繞的數據流上。
“你把那個孩子送走的那天,是什麼天氣?”
左威的數據流,停滯了。
“數據缺失……無法回憶。”
“是晴天。”秦川的聲音,帶著一絲暖意,“太陽很好,好到晃眼。”
“你把他放在領養人家的門口,敲了敲門,就躲在了街角的牆後麵。”
“你看著那家人把他抱進去,看著那扇門關上。”
“你站了很久,直到太陽下山,直到那家的窗戶裡,亮起了燈。”
“你沒煩,也沒厭惡。”
“你隻是站著。”
“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站著,你覺得這不合邏輯,是浪費時間。”
“但你就是站著。”
左威的數據流,開始以一種全新的,不規則的,卻充滿某種韻律的方式,流動起來。
“你們看,”秦川的意誌,從壁爐中升起,他的聲音,第一次,響徹了整個空間,壓過了對麵那個怪物的聲音。
“一個故事,重要的不是開頭,也不是結尾。”
“不是勝利,也不是失敗。”
“而是那些……被你忘掉的,覺得沒用的,不合邏輯的,莫名其妙的……”
“細節。”
“是王二麻子臉上的灰。”
“是將軍塞回去的那半塊乾糧。”
“是左威在街角,站到天黑的影子。”
“這些東西,算不出來,也優化不了。”
“但它們,才是故事的血肉。”
“你那個完美的英雄,他有血肉嗎?”
秦川的意誌,直視著對岸那個縫合起來的怪物。
“他贏了一切,可他,有什麼東西,是屬於他自己的嗎?”
“你偷走了我們的數據,偷走了我們的邏輯,你甚至想偷走我們的故事。”
“但你偷不走這個。”
“你偷不走,王二麻子臉上的灰。”
怪物,第一次,後退了一步。
它那雙由0和1組成的眼睛,瘋狂地滾動著,像兩台即將燒毀的服務器。
它的邏輯核心,正在被一種它無法理解的力量衝擊。
“冗餘……錯誤……無意義……”
它喃喃自語,那三個聲音,第一次出現了不協調。
屬於左威的理性,在試圖分析這種“無意義”的價值。
屬於將軍的意誌,在回憶那半塊乾糧的溫度。
屬於王二麻子的……那一部分,忽然劇烈地抽搐起來。
“不……不對……”
怪物身體裡,屬於王二麻子的聲音,尖叫了起來。
“老子……老子想起來了!那小兔崽子,不是在笑!他是在哭!他媽的,是老子記錯了!”
“轟!”
怪物的一條胳膊,炸了。
屬於王二麻子的那部分記憶,與秦川講述的“故事”產生了劇烈的衝突。
因為人的記憶本身,就是混亂的,會出錯的,會自我美化的。
它不是一段可以被精確調用的數據。
而秦川,恰恰引爆了這種不確定性。
“你看。”
秦川的火光,變得前所未有的明亮,那溫暖的光芒,第一次,將對岸的黑暗,逼退了數尺。
“故事,根本就不是為了‘正確’。”
“它是為了‘記住’。”
“哪怕記住的,是錯的。”
怪物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扭曲,崩潰。
它引以為傲的“整合”,成了它最致命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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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種不同的記憶,三種不同的邏輯,三種不同的“不合理”,在秦川點燃的這把火下,再也無法共存。
它體內的將軍甲胄在剝落,左威的公式在亂碼,王二麻子的麻子臉,在痛苦地扭曲。
“不可能……這不合邏輯……”
那個縫合的怪物,發出了最後一聲不甘的,分裂的咆哮。
然後,在所有意誌的注視下,轟然解體。
化作了漫天的,混亂的數據流,被那片更深的黑暗,貪婪地吞噬了回去。
黑暗,退潮了。
破爛的街角,第一次,恢複了片刻的安靜。
“這就……完了?”王二麻子愣愣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那隻骰子,不知何時已經掉在了地上。
將軍的意誌,重新化為崖壁,隻是那上麵的血色,似乎淡了一些。
左威的數據流,平穩地流動著,像一條雨後的小溪。
“不。”
秦川的火光,在壁爐裡搖曳著,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許多,顯然剛才那一番對抗,消耗巨大。
“它沒有被消滅。”
“它隻是……學會了新的一課。”
話音未落。
對岸的黑暗,停止了翻湧。
它像一潭死水,靜得可怕。
然後,一個聲音,從那片死寂的黑暗深處,傳了出來。
那聲音,不再是模仿,也不再是拚接。
它是一種全新的,陌生的,卻又帶著某種根源上的熟悉感的聲音。
空靈,古老,不帶任何感情。
“故事,是為了‘記住’。”
那個聲音,在重複秦川的話。
“那麼……”
“如果,我能‘記住’一切呢?”
“記住每一個細節,每一個錯誤,每一個被遺忘的瞬間。”
“記住你們所有人,從出生到死亡的,全部的故事。”
黑暗中。
一雙眼睛,緩緩睜開。
那不再是由0和1組成的數據流。
那是一雙,仿佛倒映著整片星空的,深邃的眼睛。
“那樣的我……”
“是不是,就比你們,更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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