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焰,不帶溫度,卻無比執拗。
它穩住了即將潰散的火苗。
王二麻子看呆了。
左威的數據流,也停止了轉動。
“這……”
“還能這麼玩?”
將軍的意誌,在這次“獻祭”之後,所化的崖壁明顯黯淡了一些,岩石的紋理也變得模糊。
他付出了代價。
“輪到你們了。”將軍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疲憊。
王二麻子看著那團金藍相間的火焰,又看了看自己這灘爛泥。
“我……我他媽有啥?”
他的一生,就是一連串的後悔和耍賴。
他有什麼值得稱道的“相信”?
相信下一把一定能回本?
相信老婆孩子總會原諒自己?
那他媽的叫自欺欺人!
“快點!”將軍催促道。
王二麻子急得團團轉,他的意誌亂成一鍋粥。
“我……我操!”
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猛地一抖。
一團渾濁的,帶著油膩光澤的意誌,從他那灘爛泥裡被擠了出來。
那裡麵,不是什麼光輝的東西。
是悔恨。
是抱著剛出生的兒子,那柔軟的觸感和嚎啕的哭聲。
是每一次輸紅了眼,想剁掉自己的手,卻又在下一刻把最後一件棉襖押上賭桌的掙紮。
是無數個深夜裡,想回家,卻又不敢回家的那種,爛在肚子裡的酸楚。
“老子……老子他媽後悔了!”
他咆哮著,像是在對整個虛無呐喊。
“這就是老子的‘故事’!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賬故事!”
那團油膩渾濁的意誌,也撞進了壁爐的火焰裡。
“呼——”
火焰猛地竄高了一截。
金色的火焰,藍色的冰焰,現在又多了一圈黃色的,帶著焦躁和不安氣息的濁焰。
三種火焰交織在一起,跳動著,掙紮著,形成一種詭異的平衡。
那團火,不再是純粹的故事之火。
它變得更複雜,更……“臟”。
但也更頑強了。
現在,隻剩下左威了。
他的數據流,靜靜地懸浮著。
“你的計算結果呢?”將軍問。
左威的數據流,緩慢地旋轉。
“從能量轉換效率來看,你們的行為,極度浪費。”
“情感和記憶,作為燃料,其燃燒不穩定,且會產生大量無法預測的‘殘渣’。”
“但是……”
數據流的光芒,忽然變得明亮。
“它有效。”
“基於‘有效性優先’原則,我將執行相同的操作。”
話音剛落,一道純粹的,由無數“0”和“1”組成的銀色光帶,從左威的數據流主體中分離出來。
那裡麵,沒有情感,沒有記憶,沒有故事。
隻有邏輯。
隻有最純粹的,最冰冷的,如同水晶般完美的秩序。
那是一道完美的公式。
一個無懈可擊的閉環。
一個從起點出發,完美回到終點,沒有任何能量損耗的,絕對理性的證明。
“我的‘真實’。”
左威的意誌,第一次帶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頻率。
“我相信,萬物皆可計算。我相信,宇宙的終極,是一個完美的等式。”
銀色的光帶,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那團三色火焰。
它沒有像前兩者那樣引起劇烈的反應。
它像一根銀色的絲線,將那團狂亂跳動的金、藍、黃三色火焰,輕柔地,卻又無比堅定地束縛在了一起。
混亂的火焰,在他的邏輯之線下,開始以一種奇異的,富有韻律的節奏跳動。
壁爐裡,那團火,終於穩定了下來。
它不再是豆大的火星。
它變成了一團拳頭大小,燃燒著四種顏色的,奇異的火焰。
金色的核心,代表故事。
藍色的外焰,代表決絕。
黃色的火舌,代表悔恨。
銀色的光絲,代表邏輯。
它們彼此衝突,又彼此依存。
一團由說書人、將軍、賭徒和賬房先生共同點燃的,怪異的篝火。
街角,重新恢複了安靜。
將軍的崖壁,黯淡無光。
王二麻子的爛泥,縮成了一小團。
左威的數據流,光芒也減弱了許多。
他們都付出了代價。
但他們,把那該死的火,救回來了。
壁爐裡,那團四色火焰的中心,秦川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不再像風中殘燭。
雖然依舊虛弱,卻多了一絲……根基。
“這柴……”
“有點……硌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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