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需要一個統一的意誌,因為我們的每一個意誌,都是文明的一部分!讚成的,反對的,激進的,保守的,建造的,毀滅的……所有這一切加在一起,才是‘人類’!”
林一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又點了點已經目瞪口呆的鄭濤。
“所以,我,林一,一個不安分的探索者。他,鄭濤,一個儘忠職守的守護者。我們之間就充滿了矛盾。”
“而我們,恰恰就能代表人類!”
“因為我們之間的矛盾,就是人類文明無數矛盾的一個縮影!”
“我不需要全人類的授權,因為我的質疑,就是他們質疑的一部分!鄭組長的守護,就是他們守護的一部分!”
“我們的‘代表權’,不來自於任何形式的投票或任命!”
“它來自於我們生而為人的本性!來自於我們大腦中每一個神經元的自由連接!來自於我們文明中每一個個體的自由意誌!”
“你問我憑什麼代表?”
林一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斬釘截鐵的驕傲。
“就憑我敢站在這裡,向你提出控訴!”
“就憑我敢質疑你這台生了鏽的宇宙答錄機!”
“這份勇氣,這份質疑精神,就是人類文明賦予我的,最根本的‘代表權’!”
“現在,被告,你聽懂了嗎?”
整個觀測室,再次陷入了那種能吞噬一切的沉默。
鄭濤感覺自己的血液正在重新沸騰。
他從未想過,人類文明那些看似醜陋的、混亂的、充滿內耗的缺點,在林一的口中,竟然能被闡述為最根本的優點,最核心的生命力。
原來……是這樣嗎?
原來,他們引以為恥的,恰恰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資本。
而那個高高在上的“法官”,那個自詡為秩序化身的“偵探”,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它隻是一個……守著規則,卻完全不理解生命為何物的……古董。
時間在流逝。
那冰冷的聲音,這一次沉默了很久。
久到鄭濤甚至以為,它已經被林一的這番話駁斥到無法回應。
終於,聲音再次響起。
【對‘代表權’的辯護,邏輯自洽。】
【予以……接納。】
【第二個問題。】
話音未落,觀測室的舷窗,畫麵驟然一變。
不再是宏大的人類曆史,也不是冰冷的星空。
那是一間小小的,溫暖的病房。
一個麵容枯槁的女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
她的身邊,一個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小男孩,正趴在床邊,用稚嫩的小手,緊緊握著女人的手。
“媽媽,你會好起來的,對嗎?”男孩的聲音帶著哭腔。
“當然了,小一。”女人的聲音虛弱,卻充滿了愛意,“媽媽隻是……有點累了,睡一覺就好了。”
鄭濤一愣。
小一?
他猛地看向林一。
隻見林一的身體,在看到這個畫麵的瞬間,僵硬了。
他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第一次,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埋在骨髓裡的,無法掩飾的冰冷。
舷窗的畫麵在繼續。
男孩每天都來,給媽媽講學校裡的趣事,讀故事書。
但女人的氣息,一天比一天微弱。
直到有一天,男孩再來的時候,病床上已經空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蹲下來,摸著男孩的頭,告訴他,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男孩沒有哭。
他隻是站在空蕩蕩的病床前,站了很久很久。
他的眼睛裡,沒有淚水,隻有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可怕的平靜。
畫麵再次切換。
男孩長大了,成了一個少年。
他站在一所大學的圖書館裡,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關於基因工程和細胞學的書。
他的眼神,專注而狂熱。
【被告質詢:你所闡述的,文明的‘可能性’,‘探索欲’,‘質疑精神’……】
冰冷的聲音,配合著畫麵,在兩人腦中響起。
【這些宏大的詞彙,是否隻是為了掩蓋一個更渺小的,更自私的動機?】
畫麵最終定格。
定格在少年林一那張年輕的臉上。
他的眼睛裡,倒映著書本上複雜的分子式,仿佛要將整個宇宙的生命奧秘都吞噬進去。
【你,林一。】
【你挑戰一切,窺探法則,甚至不惜推動‘天樞’計劃,衝向未知的宇宙深處……】
【真的是為了你口中那所謂的‘人類文明’嗎?】
那個冰冷的聲音,問出了它的第二個問題。
一個不再針對全人類,而是直刺林一心臟的問題。
【還是……你隻是想複活一個,你無法接受其‘死亡’的……個體?】
【你的‘原告’身份,你的所有控訴,是否都源於……你個人的‘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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