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一處岩縫旁,指尖捏著幾片紅色的紙屑,“是炮仗的碎屑,還很新。”
祁明遠快步上前,蹲下身仔細查看。
硫磺的氣味還未散儘,他心頭一緊:“是黃璿的防狼炮仗。她肯定就在附近。”
他站起身,眼神仔細地掃過四周。
突然,高處一片倒伏的灌叢引起了他的注意,斷枝的裂口還滲著新鮮的汁液。
更遠處,一塊湖藍色的布料掛在荊棘上,在風中輕輕擺動。
“有蹤跡!”祁明遠壓低聲音,示意眾人保持安靜。
他小心翼翼地撥開灌木,沿著斷枝和踩踏的痕跡向前搜尋。
走了差不多有十幾分鐘左右,誰也沒想到,就在他們右側不到十米處的一棵雲杉樹上,黃璿正蜷縮在枝椏間。
她的衣服已經劃破了好幾處,臉上沾著樹脂和泥土,但那雙眼睛依然明亮如初。
哈丹大叔仰望著樹梢上的黃璿,布滿皺紋的眼角微微濕潤。
他麵向西北方,用粗糙的掌心捧起一把泥土任其隨風飄散:“長生天保佑!祁作家,是永恒的騰格裡看見了為草原做的一切,才會這樣護佑著你們……”
他撫摸著護身符上雕刻的浪花紋,繼續道:“這樣的誠心,連湖邊的敖包都會降下福祉。等回到夏牧場,我要用最好的黑頭羊祭祀山神。”
祁明遠沉默了,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哈丹大叔的話讓他心頭一顫。
就在幾天前,他還因為不了解草原習俗,無意中冒犯了長生天的規矩。
如今突然被這樣稱讚,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低下頭,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這份突如其來的認可,反而讓他覺得無比沉重。
在哈丹大叔和牧民們的驅趕下,狼群很快被趕走了。
黃璿從雲杉樹上敏捷地跳下來,拍了拍身上的樹皮屑,長舒一口氣。
“先回去吧,有什麼話等安全了再說。”祁明遠仔細檢查了黃璿身上沒有明顯外傷後,語氣堅決地說道。
黃璿卻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望向遠處的山坳:“都走到這兒了,我不能空手回去。而且我感覺離目標已經很近了。”
“你還要繼續找?”祁明遠聽後,皺起了眉頭。
黃璿卻湊近了祁明遠,輕聲卻堅定地說:“這不正是我來草原的初心嗎?用專業知識為這片土地做些實事,讓青春在祖國最需要的地方綻放光彩。”
沒等祁明遠在開口,黃璿則是繼續說道:“自從踏上這片草原,我就告訴自己不能辜負這裡的每一寸土地。我們現在看到的每一個成果,都浸透著前輩們的心血。他們在這片草原上灑下的汗水,不正是為了我們能站得更高、走得更遠嗎?”
說著,她直視著祁明遠的眼睛,眼神灼熱:“我們這一代人,更應該在這片沃土上培育出新的希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