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耳光帶著風嘯狠狠甩在周暻瑉另一側臉上,響聲清脆得駭人。
?“你敢動他,老爺子會殺了你們!滾!”?
她眼中燃燒著母獸的瘋狂,身體緊繃,決絕擋在搖搖欲墜的周數身前。
清晰指痕迅速在周暻瑉蒼白的皮膚上浮現,與另一側被周數拳頭砸出的紅腫瘀痕形成刺眼的對稱。
許久之後,周數粗重破碎的喘息凝結為一片死寂。
恍惚間,他聽見劉綺顫抖的聲線,完整訴說了當年的那場“梨花女子大學霸淩案”。
?“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劉綺停頓,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儘全力壓下撕裂肺腑的嗚咽,?“我都會秉持著真實、公正的態度,”?按在玻璃桌上的手骨節突出泛白,仿佛要將那冰冷的謊言按穿,?“為它們負責到底!”
周數躺在床上,枕頭間依稀還能嗅到相澤燃陽光開朗的氣息。
他猛然將臉埋進去,貪婪地呼吸,仿佛這樣就能把那個人留在身體裡。
可窒息感很快襲來,喉嚨裡泛起血腥味,疼得他蜷縮成一團,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無數年裡,刻意壓抑的那些瘋狂,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順著一條肮臟的血管,從令他厭惡的男人那裡,把肮臟的基因注入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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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數喃喃低語,念著相澤燃的小名。
“小睽……小睽……”
這個名字在齒間碎成兩瓣,然而熟讀過《周易》的周數早就知道,第三十八卦的“睽卦”,爻辭象征?乖離。
“上火下澤,你爺爺是不是早就算出,我們早晚都要分離……”
淚水洇濕眼角,很快被枕頭吸收,仿佛從來沒有痛苦過。
“我臟透了……”他咬著牙,聲音嘶啞,“可我不能放你走。”
“要麼被我汙染……”
“要麼,就陪我一起爛在地獄裡。”
天空雲層低垂,厚厚疊加成灰藍色。
起初隻是幾滴試探性的雨點,很快便演變成2004年的第一場雨夾雪。細碎的冰晶混著雨水,在水泥地上砸出濕痕。
城一中的教學樓裡,每個教室都掛上了紅豔豔的聖誕裝飾。
那些廉價的彩帶和塑料雪花,在向來嚴肅的校園裡,撕開一道溫馨的口子。
走廊上,幾個女生正踮著腳往窗戶上貼聖誕老人貼紙,笑聲清脆得像風鈴。
相澤燃剛結束籃球訓練,頭發往下滴著汗,卻在馬上抵達車棚時,刹住腳步。
周數穿著校服外套黑色呢子大衣,安靜地站在磚沿上,肩頭已經積了一層薄雪。
相澤燃喉嚨發緊,牙齒擠壓著呼吸,嗬出一整片蔓延的水霧。
散開,便看到他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
“冷不冷?”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一把將人摟進懷裡,順手拍掉周數肩上的積雪。
大衣帶著室外的寒氣,但相澤燃卻毫不在意湊得更近:“明兒我不用訓練,”他歪頭在周數耳邊壓低聲音,“要不數哥,你把晚自習翹了吧?”
周數沒說話,拉過相澤燃凍得通紅的手,塞進大衣口袋裡。
兩個人的手指在狹小的空間裡糾纏,誰都不願意先抽出來。
“去劉新成店裡幫忙唄。他夥計又進了一批新貨,讓我過去對賬呢。嘿嘿。”
相澤燃莫名憨笑幾聲,又說:“數哥你也去唄?”
周數站在原地沒動,歪著頭打量他。突然扯了扯嘴角:“借口找得不錯。”
還沒等相澤燃辯解,在他頭頂嗬出一片帶著薄荷味的水霧:“今晚是平安夜,哥帶你吃頓大的去!”
相澤燃計謀被識破,瞬間漲紅耳根。
他抓起周數手腕,不輕不重咬了一口。隨著周數悶悶笑了起來:“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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