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沈路交叉路口附近,隱匿著一處藏身於意大利畫卷中的農場。
六隻橡木酒桶以三角結構巧妙堆砌,底部繪製著“意大利農場”的巨大ogo。
沿著修剪得宜的草坪走進院門,原木鋪就的小徑引領著兩位少年深入。
赭石色石磚與原生砂岩牆構成紅頂黃牆,刻意保留了自然肌理,能感受到石頭與木材的呼吸。
馬廄的方窗如同畫框,三匹弗裡斯蘭馬從裡麵探出頭來,黑色鬃毛在風中飛揚。小羊成群躲在林蔭裡吃著草,在斑駁的樹影中若隱若現。
歐式弧形花池種植著花卉,陽光房像一座透明宮殿沿山而建,嵌在庭院高處。
隨著暮色的浸染,整個院落仿佛被施加魔法,變得朦朧神秘,宛如莫奈花園的翻版。
此時,一位管家領著兩位年輕人穿過草坪。服務員們身著意大利傳統服飾,分立兩側,微笑點頭。
周數手掌緊箍著相澤燃的手腕,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牽引。
兩人奔跑帶起的風攪亂了飄落的雪花。他們踏雪而行,靴底碾碎積雪,發出沉悶的咯吱聲,在寂靜庭院裡格外清晰。
“操……數哥,這地方牛逼!”
相澤燃猛地刹住腳步,抬手用力抹了把臉,甩掉眉骨上沾的雪渣。
他在興奮時表情極具侵略性,嘴角掛著痞氣的笑意:“跟特麼外國電影裡摳出來似的!”
“在托斯卡納,聖誕季要持續整整一個月。”
周數嗬嗬漏出一團白氣。
修長手指拂去相澤燃睫毛上的雪花,動作乾脆:“當地人會用榭寄生和冬青裝飾每個角落。走,我們進去!”
兩人在玻璃窗前落座,相澤燃明顯有些拘謹,捧著右手啃咬食指,一雙眼亂轉。
“嘖,”相澤燃單手握了下拳,指節發出輕微脆響,眉頭微蹙,“就咱倆?這陣仗……”
他語氣裡帶著點審視,卻下意識將椅子拉到周數旁邊。
“笨,想什麼呢。”周數湯匙精準敲在相澤燃額頭,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玩味兒,“清場了。”
周數音量不高,卻帶著掌控一切的篤定:“專門給你的。喜歡嗎?”
“喜歡!太牛逼——”相澤燃瞳孔興奮的閃爍著銳利,眼神兼具少年感的鮮活與攻擊性,“太,帥了!嘿嘿。”
玻璃窗外,大雪無聲傾瀉。
厚重雪幕幾乎隔絕了外麵的世界,為這個聖誕前夜披上潔白紗衣。
小提琴的旋律驟然在耳邊響起,像一道破開寂靜的暖流。
帕格尼尼d大調協奏曲帶著蓬勃生命席卷而來。強勁、浪漫,如同窗外撲朔的風雪,也如同相澤燃此刻亮得驚人的眼神。
周數斂眸聆聽,低沉喚著相澤燃的小名:“小睽。”
聲音穿透爐火的劈啪聲,盯著相澤燃被火光勾勒出的硬朗側臉,目光沉沉:“errychristaseve。”
西城區,徐哥指節在方向盤上敲出焦灼的節奏。
擋風玻璃外,雪片如刀鋒般剮蹭視線,儀表盤顯示車外溫度已跌破零下十度。
車載廣播裡機械女聲循環播放著“道路結冰紅色預警”,雪絮將視線割裂成碎片。
就像此刻,徐哥胸腔裡翻湧的撕扯——對老爺子的敬畏與對新成的疼惜正在徐哥體內鏖戰。
寒潮裹挾著刺骨北風席卷全城,陣風呼嘯間掀起漫天雪沫。路麵迅速凝結成鏡麵般的冰層,影響了當地人民的安全和出行。
主乾道癱瘓成鋼鐵迷宮,車輛喇叭聲撕心裂肺,輪胎在冰麵上徒勞空轉,車燈連成絕望的紅色長龍。
市委市政府緊急商請後,經上級批準,西城支隊火速調集兩百餘名官兵。八支清雪突擊隊攜衝擊鎬與融雪劑,在零下低溫中鑿開冰封的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