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年間,江南有個小鎮,名叫青柳鎮。鎮上有個姓李的木匠,妻子早逝,獨自拉扯著一個兒子,名叫李小虎。這孩子生得虎頭虎腦,活潑伶俐,隻是自打出生起,右肩胛骨處就有一塊殷紅的胎記,形狀古怪,像是一把小巧的銅鎖,鎖環、鎖扣一應俱全,隻是顏色鮮紅如血,遠看竟像是烙上去的一般。
起初,李木匠也沒在意,隻當是孩子胎裡帶來的印記,等長大些或許就淡了。可隨著李小虎一天天長大,那胎記非但不褪色,反而愈發鮮豔,顏色深得像要滴出血來。村裡老人見了,有的說是“胎裡帶煞”,有的說是“前世因果”,說法五花八門,聽得李木匠心裡發毛。
李小虎自己倒不在意,依舊每日幫著父親打雜,上山砍柴,下河摸魚,日子過得逍遙自在。直到他十八歲生辰那晚,怪事發生了。
那天夜裡,李小虎睡得正香,忽然覺得右肩一陣劇痛,像是有人拿火鉗子狠狠烙了一下。他“嗷”一嗓子從床上蹦起來,點燃油燈一看,隻見右肩胛處的胎記紅得刺眼,竟隱隱浮現出幾行細如蚊足的文字,像是用朱砂直接刻在皮肉上一般。
李小虎揉了揉眼睛,湊近細看,那文字內容讓他瞬間清醒——
“前世未了之約,今世當償。尋‘青柳鎮西,老槐樹下,三更燈火’,可得寶藏,了卻因果。”
文字在燈下閃爍了一瞬,竟緩緩隱入皮肉,隻留下那塊殷紅的胎記,依舊鮮紅如血。李小虎愣在原地,心裡直發毛:“這是做夢還是撞邪了?”可肩上的疼痛實實在在,絕不是幻覺。
第二天一早,李小虎便把這事告訴了李木匠。老木匠一聽,臉色大變,哆哆嗦嗦從床底摸出一個破舊的布包,打開一看,裡麵竟是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同樣的地址——“青柳鎮西,老槐樹下,三更燈火”。
李小虎瞪大眼睛:“爹,你早知道?”
李木匠歎了口氣,神情複雜:“你娘臨終前給我的,說你十八歲生辰那晚,胎記會有異變,讓我告訴你,若見此信,務必去一趟。”
父子倆對視一眼,心裡同時浮起一個念頭——這胎記,怕不是普通的印記,而是某種前世因果的鎖!
當天夜裡,李小虎揣著油燈,獨自摸黑出了門。青柳鎮西頭有棵老槐樹,樹乾粗得三個人都抱不過來,枝葉茂密,樹下陰森森的,平日裡連小孩都不敢靠近。
三更時分,李小虎提著燈來到樹下,隻見樹根處有一塊微微凸起的青石板,石板上刻著幾個模糊的字——“鑰匙在心,鎖在身”。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石板,忽然“哢嗒”一聲,石板竟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李小虎深吸一口氣,咬咬牙,鑽了進去。
洞裡陰冷潮濕,隻有他手中的油燈提供微弱的光亮。走了沒多久,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個鐵皮包裹的小密室,牆上掛著一盞銅燈,燈芯早已熄滅,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香氣。
密室中央擺著一個紅木箱子,箱子上扣著一把古樸的銅鎖,鎖扣上雕刻著與李小虎胎記一模一樣的紋路!
李小虎心跳如擂鼓,顫抖著手去摸那把鎖——就在他的指尖碰到鎖扣的瞬間,右肩的胎記突然灼熱起來,仿佛活物般蠕動了一下,而那把銅鎖竟“哢嗒”一聲自動彈開!
箱子掀開,裡麵隻有一張泛黃的紙條和一枚古樸的玉佩。紙條上寫著——
“前世因,今生果。玉佩為證,因果已了。”
李小虎拿起玉佩,隻覺一股暖流從掌心湧入全身,右肩的胎記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最終化作一道淺淺的紅痕,再也不痛了。
他愣了好久,忽然明白過來——這哪裡是什麼藏寶?分明是前世未了的因果,今生化作胎記鎖,逼他完成這一場“尋鎖”之旅。而所謂的“寶藏”,不過是讓他了卻執念,放下執迷罷了。
李小虎揣著玉佩回到家中,將經過告訴李木匠。老木匠歎道:“你娘臨終前說,這胎記是前世欠下的緣分,今世若不償還,便會生生世世糾纏不休。如今鎖開了,你也該放下心事了。”
次日,李小虎將玉佩掛在腰間,繼續幫父親乾活。隻是從那以後,他再未做過噩夢,右肩的胎記也再未疼痛過。隻是偶爾夜深人靜時,他會摸一摸那塊玉佩,總覺得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什麼東西,在前世今生之間,輕輕鎖住了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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