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像找到方法了。”
日上三竿時,流寇果然來了。
上百名凶神惡煞的漢子手持鋼刀,簇擁著一個獨眼頭領,浩浩蕩蕩衝向鳳棲村。
“兄弟們,搶錢搶糧搶女人!”獨眼龍舉刀高呼。
就在他們即將衝入村口時,鼓聲驟起。
“咚—咚咚—咚—”
節奏鏗鏘如雷鳴,帶著遠古戰場的氣息。
村口空地上,八十名英歌舞者分列兩隊,臉上戴著梁山好漢麵具,手持短棍,踏著鼓點起舞。舞步整齊劃一,氣勢驚人。
流寇們一時愣住。
“裝神弄鬼!”獨眼龍嗤笑,“給我上!”
就在這時,鼓聲突變,愈發急促激昂。
舞者們向兩側分開,一個戴著古怪三目雙角麵具的黑衣舞者躍至陣前。
正是阿良。
此時的阿良,已與昨夜判若兩人。蚩尤麵具下的雙眼清明而堅定,手中雙棍隨著鼓點揮舞,每一步都踏出千鈞之力。
“就一個人模鬼樣的玩意兒,怕他不成?”獨眼龍不屑,揮手命手下進攻。
十餘名流寇持刀撲上。
阿良不閃不避,雙棍如蛟龍出海。在蚩尤之力的加持下,他身形快如鬼魅,棍落處,必有人應聲倒地。
“有點邪門!”獨眼龍眯起獨眼,“一起上!”
眾賊一擁而上。
就在這時,英歌隊形突變。在阿良帶領下,八十一名舞者如一體同心,棍棒翻飛,竟在村口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這是鳳棲村史上從未有過的英歌舞——不再是表演,而是真正的戰舞。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殺機,卻又保持著舞蹈的韻律美感。
阿良在陣前獨戰群寇。他謹守心中平衡,將蚩尤的暴戾完全釋放在這些入侵者身上。每一棍都精準地擊中要害,卻又不取性命。
漸漸地,流寇們膽寒了。
那麵具舞者如同戰神下凡,三目所視,令人不寒而栗。更可怕的是,他越戰越勇,棍風中竟隱隱帶著風雷之聲。
“鬼...他是鬼啊!”一個流寇丟下刀,轉身就逃。
兵敗如山倒。眼見阿良如神如魔的身影,眾賊再無戰意,紛紛潰逃。
“不許退!”獨眼龍怒吼,親自提刀衝向阿良。
刀棍相交,火花四濺。
獨眼龍是身經百戰的亡命徒,刀法狠辣。幾個回合下來,竟在阿良臂上劃出一道血口。
疼痛刺激下,蚩尤的凶煞之氣再度翻湧。阿良眼中血光閃爍,幾乎要失控。
“對,就是這樣!”獨眼龍獰笑,“來吧,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力量!”
阿良咬牙強忍,腦海中閃過村中老少的麵容,閃過王嬸給他端熱湯的情景,閃過孩子們圍著他聽故事的日子...
“我不是蚩尤...我是阿良...鳳棲村的阿良!”他心中呐喊。
就在這一瞬間,他悟了。
暴戾不是目的,守護才是根本。憤怒可以存在,但必須為正義所用。
阿良長嘯一聲,棍法再變。剛猛中添了三分柔韌,狂暴中多了七分克製。雙棍如遊龍,繞著獨眼龍的鋼刀旋轉。
“砰!”一棍擊中獨眼龍手腕,鋼刀落地。
“砰!”又一棍點在他膝窩,獨眼龍跪倒在地。
阿良的短棍停在獨眼龍咽喉前,微微顫抖。麵具下的他,正在與蚩尤最後的侵蝕抗爭。
良久,他緩緩收棍。
“滾,永遠彆再回來。”
獨眼龍連滾帶爬地逃了,連刀都顧不上撿。
鳳棲村保住了。
當阿良摘下麵具時,全村鴉雀無聲。那張熟悉的臉上,再沒有往日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曆經淬煉的堅毅。
“好孩子...”陳老老淚縱橫,緊緊握住他的手。
從此,鳳棲村的英歌舞多了一支特殊的舞隊——“蚩尤隊”,隻在重大節慶或危機時刻表演。而阿良,成為了村中新的英歌教頭,也是蚩尤麵具的守護者。
多年後,有外地人來到鳳棲村,恰逢祭祀,見到戴著蚩尤麵具領舞的阿良。
那舞姿威猛如雷霆萬鈞,卻又在每一個收勢中透著溫柔守護。外地人大為震撼,問這舞何名。
村中老人自豪答道:“此乃‘守護之舞’,是我們鳳棲村獨有的英歌。”
夜深人靜時,阿良常獨自坐在祠堂前,輕撫那麵改變他一生的麵具。
月光下,蚩尤麵具不再顯得那麼凶煞,反而有種莫名的悲壯。阿良終於明白,真正的勇者不是沒有恐懼,而是明知恐懼卻依然前行;真正的力量不是肆意破壞,而是懂得何時收手。
那一夜,他不僅守護了村莊,也找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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