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劉順毫不猶豫,“李先生是個讀書人,將來能考功名、做大事。我一個大字不識的莊稼漢,死了就死了,換他活著,值!”
李慕白聽糊塗了:“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以命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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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娘哭得昏天黑地,但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她知道勸不住了。
鬼差沉默良久,從懷裡掏出一把黑尺,在劉順和李慕白之間量了量。奇怪的是,尺子在劉順這邊短了一截,在李慕白那邊卻長出一截。
“怪事……”鬼差喃喃道,“按生死簿,劉順應折壽四十五年,李慕白該增壽四十五年。可這量壽尺顯示,劉順命不該絕,李慕白……倒像是借了不該借的壽。”
正說著,李慕白突然身子一軟,昏倒在地。與此同時,他懷裡掉出一塊玉佩,摔在地上碎成兩半。玉佩斷裂處,竟滲出血一樣的紅色液體!
鬼差臉色大變:“借壽玉!這是邪術!”
劉順忙問:“什麼是借壽玉?”
“有人用邪術,將他人陽壽借給自己!這玉佩就是媒介!”鬼差猛地看向劉順,“你後頸的胎記,是不是每逢月圓之夜就發燙?”
劉順點頭。
“那就對了!那不是胎記,是‘借壽印’!有人在你出生時就動了手腳,把你的壽數慢慢借走!”鬼差拾起碎玉,仔細端詳,“這玉佩上有生辰八字……不對,這不是李慕白的生辰,這是……劉家莊村長劉福貴的生辰!”
此言一出,滿屋皆驚。劉福貴是莊裡有名的善人,常施粥舍藥,怎麼會做這種事?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笑聲。一個五十來歲、穿著綢緞衫的男人踱步進來,正是村長劉福貴。
“想不到啊,陰司的差爺也管不了陽間的借壽術。”劉福貴笑眯眯地說,“李慕白不過是我找來的替身,真正借壽的,是我。”
鬼差怒道:“你從劉順處借了多少年陽壽?”
“不多不多,從他出生起,一年借一年,借了整整三十年。”劉福貴捋著胡子,“本來再借十五年就圓滿了,可惜功虧一簣啊。”
劉大娘氣得渾身發抖:“劉福貴!我兒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害他!”
劉福貴冷笑:“三十年前,你丈夫和我同時看上一塊風水寶地。他搶先一步埋了他爹,壞了我的風水局。我這三十年病痛纏身,都是拜他所賜!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鬼差搖頭:“你錯了。那塊地本就是劉家的祖產,何來搶占之說?你這些年用邪術借壽,已是觸犯天條。如今玉佩已碎,借來的壽數要全數歸還,還要倒扣你的本壽!”
劉福貴臉色大變:“你胡說!那道士說了,這術法天衣無縫!”
“天衣無縫?”鬼差冷笑,“你且摸摸自己心口。”
劉福貴下意識一摸,突然慘叫一聲。隻見他胸口衣服下,竟鼓起一個拳頭大的瘤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
“借壽反噬,惡瘤噬心。你活不過今夜子時了。”鬼差冷冷道。
劉福貴嚇得魂飛魄散,跪地求饒。鬼差不理他,轉身對劉順說:“玉佩已碎,借壽術破。劉福貴借你的三十年陽壽,今夜子時將全部歸還。不僅如此,因他作惡多端,他的本壽也要折二十年給你。你本來能活六十,現在能活八十了。”
劉順又驚又喜,忙扶起昏迷的李慕白:“那李先生呢?”
“他是無辜被卷入的,我會替他向閻王求情,增壽十年作為補償。”鬼差看向劉大娘,“大娘,您養了個好兒子。臨危之時,寧願自己死也要救他人,這份善心,天地可鑒。”
劉大娘淚流滿麵,連連磕頭。
鬼差扶起她,又對劉順說:“你後頸的借壽印會慢慢消退。從今往後,多行善事,自有福報。”
說完,鬼差一把提起癱軟在地的劉福貴,身形一晃,竟化作一道黑煙,消失在夜色中。
劉福貴當夜暴斃,胸口果然長了個大瘤子。莊裡人不知內情,隻道是惡疾。
李慕白醒來後,完全不記得發生何事,隻覺精神好了許多。後來他考中舉人,在劉家莊辦了義學,免費教窮孩子讀書。劉順活到八十歲無疾而終,兒孫滿堂。劉大娘更是高壽九十二,走時麵容安詳。
至於那個黑衣鬼差,莊裡再沒人見過。隻是後來有走夜路的人說,月黑風高時,偶爾能聽見鐵鏈拖地的聲音,伴隨著若有若無的歎息:“借物還物,欠債還債,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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