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兔子遇到了猛虎,連逃跑的本能都被剝奪。
“這……這是顧郎?”
幾女驚駭地望向回廊儘頭。
那裡,一道青衫身影,正負手緩步走來。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跳節點上。
沒有狂暴的氣勢爆發,也沒有驚人的異象伴隨。
他就那麼平平淡淡地走來,卻讓這滿園的春色都黯然失色。
顧淵走到亭前,目光掃過眾人。
隨著他的靠近,那股恐怖的壓製力如潮水般退去,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
“夫君!”
“顧淵!”
幾女回過神來,驚喜交加地迎了上去。
趙瞳第一個衝到他麵前,卻在離他半步之遙時停下,眼眶微紅,千言萬語化作一句:“瘦了。”
顧淵看著眼前這張梨花帶雨的俏臉,心中那根緊繃的弦鬆了幾分。
他伸出手,自然地替她理了理鬢角的一縷亂發,指尖劃過她溫熱的臉頰:“隻是閉關,又不是坐牢,哪裡就瘦了。”
語氣雖然依舊清冷,但那份熟稔的親昵,卻讓趙瞳破涕為笑。
“主上,你剛才那是什麼功夫?”聶媚娘湊了上來,像隻好奇的貓,圍著顧淵轉了一圈,“剛才那一瞬間,人家感覺像是被扒光了扔在雪地裡一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這虎狼之詞,聽得旁邊的何沅君耳根子都紅了。
顧淵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有些突破罷了。以後少在我麵前玩刀,容易傷著自己。”
聶媚娘吐了吐舌頭,卻並不害怕,反而順勢挽住了顧淵的手臂,軟糯道:“那主上可得好好教教人家,怎麼才能不傷著自己~”
顧淵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目光越過眾女,落在了一直靜立在旁的桓清漣身上。
一個月不見,這位桓家家主的氣場愈發乾練。
一身剪裁得體的月白色長裙,既不失女性的柔美,又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隻是此刻,她的眉宇間,卻鎖著幾分化不開的愁緒。
“清漣。”顧淵開口。
“主上。”桓清漣連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看你這副表情,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顧淵走到石桌旁坐下,隨手拿起一顆陸香玉剝好的葡萄丟進嘴裡。
甜,汁水很足。
桓清漣苦笑一聲,她知道什麼都瞞不過這位主子的眼睛。
“天沒塌,地也沒陷。隻是……有些人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想在太歲頭上動土。”
顧淵挑了挑眉:“哦?說來聽聽。正好剛出關,聽個笑話解解悶。”
他這副漫不經心的態度,讓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瞬間鬆弛下來。
桓清漣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沉聲道:“是朝中的禦史台。這幾日,以禦史中丞李嵩為首的一幫言官,突然發難,彈劾我們桓家和顧府名下的產業。”
“理由呢?”顧淵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語氣平淡。
“理由五花八門。”桓清漣冷笑一聲,“什麼‘與民爭利’、‘囤積居奇’、‘逾製斂財’……甚至還有人說,顧府的門檻修得比皇宮還高,有僭越之嫌。”
“就在昨天,戶部和臨安府衙聯手,查封了我們在城南的三家米行和兩家綢緞莊,還扣押了我們剛從西域運回來的一批香料,說是要核查稅務。”
“李嵩?”顧淵腦海中搜索著這個名字。
沒什麼印象。
大概是那種在原著裡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的路人甲。
“他是賈似道的得意門生。”趙瞳在一旁補充道,語氣中透著一股厭惡,“平日裡以清流自居,滿口的仁義道德,實則心胸狹隘,最是記仇。當初夫君在朝堂上逼死賈似道,這筆賬,他一直記著呢。”
“原來是那老賊的徒子徒孫。”
顧淵恍然。
這就是典型的“鳥儘弓藏”戲碼?
金國剛滅,外患一除,這幫玩弄權術的文官就開始迫不及待地想要清算功臣了?
“又是這些讀死書的腐儒!”楚明月氣得直跺腳,“顧淵為大宋立下不世之功,他們不思感恩,反而處處掣肘,簡直不可理喻!”
聶媚娘更是直接,美眸中寒光一閃:“主上,要不要我……”
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在她看來,殺了便是,一了百了。
顧淵擺了擺手,製止了她。
他看著遠處開得正豔的牡丹,臉上古井無波,看不出喜怒。
亭中的女人們,卻都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她們知道,顧淵看似平靜,但心中,恐怕已是起了殺意。
隻是,他會如何做?
直接殺上朝堂?還是……
顧淵轉過身,重新邁開步子,聲音淡漠地傳來:“花開得不錯,繼續賞花。”
眾人一愣。
就……就這麼算了?
然而,看著顧淵那不容置疑的背影,她們也不敢多問,隻能壓下心中的疑惑,默默跟了上去。
隻是,所有人都沒注意到,顧淵的眼底深處,殺機一閃而過。
‘看來,我閉關太久,讓某些人忘了疼。’
‘既然你們喜歡玩,那我就陪你們玩玩。’
‘隻是,我的玩法,你們未必承受得起。’
顧淵抬頭看了看天。
陽光明媚,萬裡無雲。
真是個殺人……哦不,講道理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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