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破碎的念頭,從她幾乎崩潰的意識碎片中艱難地拚湊起來。
“他……他生氣了……”
“不要……不要殺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等七天……求求你……”
貞子的靈體,在這一道雷鳴之後,已經虛弱到了極致。她幾乎要維持不住形態,隨時都可能在下一道雷聲中徹底消散。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自己所有的反抗念頭、不甘、怨憤,全部掐滅。她不敢再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雜念,不敢再對那根因果鎖鏈有任何不敬。
她像一個在嚴刑拷打下徹底招供的犯人,將自己所有的意誌都放棄了,隻剩下最卑微的、對於“遵守規則”的祈求。
第四日:羞辱的黎明
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貞子卑微的祈求和無儘的恐懼中,雷聲漸漸遠去,雨勢慢慢變小,最終化為淅淅瀝瀝的雨絲,而後徹底停歇。
籠罩天空的烏雲開始散去,一縷久違的、清冷的月光,穿透了她精神世界的陰霾,溫柔地灑落在井口。
世界,安靜了下來。
貞子蜷縮在井底,瑟瑟發抖。她等待著,等待著那最終的、抹殺一切的雷光降臨。
一分鐘……
十分鐘……
一個小時……
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股讓她以為是“天威”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隨著風雨的停歇,消失得無影無蹤。空氣中,沒有留下絲毫屬於那個男人的、至高無上的法則氣息。
什麼都沒有。
隻有雨後泥土的清新氣味,和井壁上被雨水衝刷後,更加濕滑的觸感。
貞子僵硬的靈體,緩緩地、試探性地動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將自己那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感知,探出井口。
外麵,風平浪靜,月色如水。
一切,都和那場風暴來臨之前,一模一樣。
一個荒謬的、讓她無法接受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鑽入了她的腦海。
她……是不是搞錯了?
那場讓她肝膽俱裂、放棄所有尊嚴和抵抗的“神罰”,那道讓她以為是滅世前兆的閃電……
難道……
難道隻是一場……普通的、自然發生的……雷陣雨?
當這個念頭完全成型的一瞬間,一種比被神罰擊中還要恐怖千萬倍的情緒,如同最猛烈的海嘯,瞬間淹沒了貞子的意識。
那不是恐懼。
那是……羞辱。
一種深入骨髓、讓她無地自容的、極致的羞辱!
她想起了自己剛才的醜態。
想起了自己在雷聲中卑微的求饒,想起了自己放棄一切意誌的“投降”,想起了自己那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栗和臣服。
結果,那隻是凡間一場再正常不過的雷雨!
她所有的恐懼,所有的崩潰,所有的掙紮和放棄,都隻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滑稽可笑的獨角戲!
那個男人,從始至終,可能都未曾投來過一瞥。他根本就不在意她,不在意她的反抗,不在意她的恐懼。他在等七天,就真的隻是在等七天。
而她,卻因為一場普通的雷雨,嚇得魂飛魄散,主動繳械投降,獻上了自己最後的尊嚴。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經大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可悲的境地。
他甚至不需要出手,不需要降下真正的“天威”,僅僅是這個世界的一個自然現象,一個與他毫不相乾的巧合,就足以將她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怨靈,徹底擊垮。
“嗬……嗬嗬……”
井底,傳來了貞子無聲的、比哭泣更加悲涼的“笑聲”。
“嗬嗬嗬嗬……啊哈哈哈哈……”
她的靈體劇烈地顫抖著,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自我厭惡的、極致的悲哀。
她終於明白了。
她不是輸給了那個男人。
她是輸給了自己的渺小。
在絕對的、無法逾越的差距麵前,她的一切,她的怨念,她的詛咒,她的恐懼,甚至她的存在本身,都隻是一個笑話。
風暴沒有摧毀她。
是這場風暴後的真相,將她的靈魂,碾得粉碎。
從此,再無反抗。
不是因為敬畏,而是因為,她終於承認,自己連做他對手的資格,甚至連引起他注意的資格,都沒有。
她將平靜地,走完這剩下的四天。
然後,如一個真正的、自覺的笑話般,前去上演那場注定滑稽的、被設定好的落幕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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