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21日深夜,江西上高縣南園村的山林裡,雨絲混著霧氣打在武警特戰隊員周磊的戰術頭盔上,發出細碎的“嗒嗒”聲。
他握著95式自動步槍,槍身貼著冰冷的臉頰,夜視儀裡的綠色視野中,隻有隊友們錯落的身影和前方無邊的黑暗。
“無人機鎖定目標,北緯28°25′,東經114°53′,距離你們150米,窪地草叢中。”
對講機裡傳來指揮員低沉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
周磊下意識摸了摸槍身的保險,指尖觸到溫熱的金屬——實彈早已上膛,彈匣裡30發子彈沉甸甸的,像壓在所有人心裡的石頭。
突然,左前方的草叢裡傳來窸窣響動,一個黑影猛地起身,嘶啞的喊聲刺破雨夜:
“老子跟你們同歸於儘!”周磊看見那人手裡舉著個黑沉沉的東西,槍管在夜視儀下泛著冷光——正是那把已經奪走四條人命的自製雙管獵槍。
“開槍!”指揮員的指令與槍聲幾乎同時響起。密集的子彈穿透雨幕,打在周圍的灌木上,濺起細碎的枝葉。
直到黑影重重倒地,槍聲才漸漸停歇。周磊喘著粗氣,雨水順著頭盔邊緣流進衣領,他攥著槍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這場持續30小時的生死追捕,終於到了儘頭。
血色清晨:三小時四條人命
時間倒回2018年8月20日,上高縣的清晨還帶著夏末的悶熱。
65歲的王大爺提著菜籃子,剛走到村口的小賣部,就看見鄺某騎著摩托車過來。
鄺某是村裡出了名的“刺頭”,1996年因盜竊坐了8年6個月牢,2009年又因盜竊進去4年,出來後沒正經工作,整天遊手好閒,跟鄰裡沒少吵架。
“鄺娃子,又出去晃悠啊?”王大爺隨口打了個招呼,沒成想鄺某突然停下車,眼神陰鷙地盯著他:“上次你說我偷你家雞,是不是?”
王大爺還沒反應過來,鄺某就從摩托車後座的黑色背包裡掏出一把槍——那是把自製的雙管獵槍,槍管粗得像根鋼管,槍身用膠帶纏了幾圈,看著就嚇人。
“你要乾啥?”王大爺往後退了兩步,轉身想跑。“砰!”一聲巨響,鋼珠彈打在他的後背,王大爺踉蹌著倒在地上,鮮血瞬間浸透了襯衫。
鄺某看都沒看他一眼,跨上摩托車,頭也不回地往村外開去。
這是當天的第一起命案。
上午8點,在鄰村的稻田邊,鄺某又遇到了曾經跟他吵過架的村民劉某。
沒等劉某開口,鄺某就舉槍射擊,劉某當場身亡;
9點10分,在縣城的菜市場門口,他因為瑣事跟攤販張某起了爭執,再次開槍,張某重傷不治;
9點30分,他騎著摩托車逃竄時,被路過的村民陳某撞見,為了滅口,他又開了一槍——短短三小時,四條人命,整個上高縣都被恐慌籠罩。
“鄺某已經殺紅了眼,他不是報複,是瘋狂。”上高縣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張警官接到報案時,手都在抖。
現場勘查顯示,鄺某使用的是自製雙管獵槍,發射9毫米鋼珠彈,“這種槍近距離殺傷力極強,鋼珠能打穿厚木板,打在人身上就是貫通傷。”
更讓警方揪心的是,鄺某的黑色背包裡除了槍,還可能有爆炸物——沒人知道他接下來要去哪裡,要殺多少人。
上午10點,上高縣公安局向武警江西總隊宜春支隊發出緊急求援:“歹徒持槍逃竄,有反偵查能力,請求支援抓捕!”
緊急集結:37名武警的生死待命
接到指令時,武警宜春支隊的訓練場上,特戰隊員們正在進行戰術訓練。
支隊長李偉剛吹響集結號,37名隊員就以最快的速度衝向裝備庫——穿防彈衣、戴頭盔、取步槍、裝彈匣,整個過程不到5分鐘。
“情況緊急,歹徒鄺某,43歲,兩次服刑,手持自製雙管獵槍,已殺4人,目前駕駛摩托車逃竄,位置不明。”
李偉站在隊伍前,聲音洪亮,“他可能藏在任何地方,地下停車場、山林、養殖場,甚至村民家裡。
記住,一旦發現目標,先警告,警告無效可開槍,務必保證自身安全!”
隊員周磊檢查著自己的裝備:95式自動步槍,3個實彈匣,1把軍用匕首,還有夜視儀和戰術手電。
他摸了摸胸前的防彈衣,想起出發前隊長說的話:“這不是訓練,是真刀真槍的戰鬥,對方手裡有槍,還殺了人,肯定會負隅頑抗。”
上午11點,武警部隊抵達上高縣公安局指揮部。
牆上的大屏幕上,鄺某的照片被放大——中等身材,留著短發,眼神凶狠,嘴角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旁邊的地圖上,紅色標記著他最後出現的地點:縣城中心的地下停車場。
“鄺某的手機信號在這裡消失了,”張警官指著地圖,“這個停車場有三層,200多個車位,還有很多通風管道和儲物間,地形複雜,適合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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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當即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由5名隊員進入地下停車場搜索,另一路由4個戰鬥小組,聯合村民和村乾部,對周邊的村子、水源地、養殖場進行排查。
周磊被分到了地下停車場搜索組。推開停車場的大門,一股悶熱的空氣撲麵而來,夾雜著灰塵和機油的味道。
隊員們打開戰術手電,光柱在空曠的停車場裡掃過,照亮一排排空車位和黑暗的角落。
“注意通風管道,還有儲物間的門。”組長壓低聲音,“他可能在暗處盯著我們,一旦有動靜,立即隱蔽射擊。”
停車場裡靜得可怕,隻有隊員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周磊握著槍,手指扣在扳機護圈上,不敢有絲毫鬆懈。
他們逐個檢查車位,打開每個儲物間的門,甚至爬進通風管道查看——可整整兩個小時過去,彆說鄺某,連一點痕跡都沒找到。
“他可能已經跑了。”組長對著對講機說,語氣裡帶著一絲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