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擦了擦手上的油,油布上印著黑手印,她沒在意:“以前用手抹,軸承縫裡總抹不到,車跑十裡就發燙,得停下來涼著。”
“現在這機,油能滲到最裡頭,轉著順溜,還省煤——魯直叔說,一趟能省半筐煤。”
“夠俺家燒三天灶,不用總去拾柴。”
她翻開維修手冊,上麵畫著小人給車輪上油,小人的帽子歪歪扭扭,像被風吹的:“你看這圖,跟《天工開物》裡畫的車輪一個樣,就是多了這注油器。”
“俺奶奶說‘這機比她納鞋底的錐子還尖,能鑽到細縫裡’,還讓俺教她咋用。”
“說以後給鞋底納線也能用上。”
邊防運糧站的山穀上,鋼鐵纜車吊著糧袋緩緩過穀。
鋼索“嗡嗡”顫,像繃緊的弓弦,糧袋在風中輕輕晃,卻穩得很。
王虎站在控製台前,盯著張力儀的指針,沒敢挪眼:“這鋼索是百煉的,七遍火,比俺們的槍杆還結實!”
“能吊十石糧,前兒刮大風也沒晃,糧袋連個角都沒歪。”
他算著數,手指在手心畫:“以前扛糧過這穀,一天運十石,還累倒仨人,有個兵卒腳滑,差點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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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一趟運百石,三天就能把邊關的糧倉裝滿——炊事兵昨兒蒸了新米,香得很。”
“戍卒們說比以前的陳米好吃多了,還多吃了一碗。”
王小石頭扒著欄杆往下瞅,穀底下的石頭小得像豆子,他攥著欄杆的手緊了緊,指節發白:“虎哥,這纜車不怕鋼索斷了嗎?”
“俺上次看村裡的晾衣繩斷了,衣裳全掉泥裡了。”
王虎拍了拍他的頭,手掌糙得很:“傻小子,這鋼索是十二股鋼絲擰的,斷一股還有十一股呢!”
“前兒還讓人拽著試了,吊二十石糧都沒事,比晾衣繩結實百倍,你放心。”
電報機“嗒嗒”響起來,聲音急促。
紙卷“簌簌”吐出電文,墨跡還沒乾。
王虎扯下電文,紙角被風吹得卷起來,他用手按住:“你看!洛陽的糧車剛出發,這報就到了,說‘帶了新碾的小米’,讓咱提前騰倉。”
他笑了,眼角皺起:“比快馬快百倍,以前等快馬送信,糧倉早滿了,新糧隻能堆外麵淋雨。”
“糟蹋了不少,心疼得炊事兵直跺腳。現在好了,啥時候到、帶多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暮色漫過函穀關時,機車的汽笛聲“嗚——”地在山穀裡蕩開。
驚起一群飛鳥,翅膀“撲棱”掠過鐵軌,帶起點風。
劉妧望著遠處的糧倉,糧袋正順著纜車往穀這邊運,像串起來的銀珠子,在暮色裡閃著光。
陳阿嬌手裡捏著張新印的馳道圖,圖上的鐵路像銀線穿起一座座城,城郭旁畫著小小的糧倉,筆畫細得很。
她抬手拂過圖上的洛陽城,指尖沒碰著墨跡:“張貨郎昨兒還說,路通了,他的貨能賣到邊境去。”
“讓那邊也嘗嘗咱的錦芯米——以前他走山路,半個月才到邊關,貨都有點潮了,現在坐車,三天就到,貨還新鮮。”
衛子夫捧著冊子過來,冊頁上沾著點鐵軌的鏽。
她用指尖蹭了蹭,沒蹭掉,翻到“運糧”頁,上麵寫著“今日機車試運行百裡,鐵軌鋪了五十裡”,字跡有點歪:“今日機車試運行百裡,鐵軌鋪了五十裡,運糧時間比以前減了七成。”
“李大叔說,‘現在運糧比娶媳婦還急,頭天裝,第二天就到,米還帶著新穀香,熬粥都稠得很’。”
王虎從關外回來,靴底沾著鐵軌的鏽,褲腳還帶著穀裡的風,有點涼。
他搓了搓手,聲音亮:“陛下,剛用纜車運了批新米,炊事兵還留了碗新米粥。”
“盛在粗瓷碗裡,說讓您嘗嘗新米的勁兒,比陳米熬的粥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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