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壺忙道：“奴婢不敢，皇上自然也是沒有虧待嫻貴妃娘娘的。您這些日子，雖說沒去看貴妃娘娘，但有什麼好東西，都賞給了貴妃，也算體恤。”
皇帝橫了她一眼，旋即淡淡開口：“嗯，朕希望嫻貴妃也能明白朕的心意。”
說著，起身吩咐李玉：“擺駕，朕去天地一家春看看嫻貴妃。”
“嗻。”
待皇帝的鑾駕行至天地一家春門前，皇帝卻是驀地頓住了腳步。
天地一家春的門，分明近在咫尺，可他竟生出了幾分踟躕。
想到自己即將要對如懿說出口的話，他的心口，便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沉甸甸的，有一種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恰好此時，惢心掀簾而出，卻見皇帝站在門，忙不迭跪倒在地：“奴婢參見皇上。”
皇帝也略有一些尷尬，便吩咐起身，“起來吧，你忙你的去，朕來看嫻貴妃。”
說罷，微微定了定心神，徑直邁步而入。
甫一踏入寢殿內，皇帝便看見如懿正靠在軟榻上，身上著一件月白色暗紋纏枝蓮的素色軟緞寢衣，烏黑的一把青絲垂至腰間。
沒有點翠流蘇的繁複，倒顯出幾分清減，也難掩初為人母的溫柔。
如懿懷中正抱著五公主，輕輕地哄著。
見皇帝進來，如懿眼中適時閃過一絲驚喜，卻又在瞬息間斂去，隻餘淡淡的疏離，直欲起身行禮。
皇帝上前攔住：“如懿，你還未出月子，不必多禮。”
如懿這才坐回榻上，衝他溫婉一笑：“皇上怎的來了？”
“朕自然是來看看你和孩子的。”
皇帝說著，行至如懿身邊坐下，目光溫和地落在如懿手中抱著的五公主身上。
其實，他並不知道，如懿手中哄著的那個孩子，是七阿哥還是五公主。
隻是覺得，眼前的嬰孩，眉眼間都肖似他，還好奇地望著他，伸手去揪皇帝的辮子。
那柔軟天真的模樣，直直擊中皇帝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皇帝緊繃的麵色柔和了幾分：“如懿啊，朕這些時日沒來看你，你可有怪朕？”
“臣妾不敢。”
皇帝聽著如懿語氣中的疏離，隻覺自己的心就好像莫名被針紮了一下一般。
很快，又扯了一個話題，撫摸著五公主的額頭，聲音放得柔緩道。
“如懿，這孩子長得與朕真像，這……是咱們的七阿哥還是五公主？”
如懿心裡泛起一陣陣的譏諷，自己的孩子都已然出生半個月，可眼前這個男人，身為孩子的阿瑪，卻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識得。
這樣的一個男人，又怎配當孩子們的阿瑪？
如懿扯了扯唇角，恬靜微笑道：“回皇上，這是五公主。”
“好，好，”皇帝連說了兩句好，複又伸手，摸了摸五公主的額頭，溫聲問道：“你這些時日坐月子，身子可好些了麼？”
沉默片刻，如懿愈發低首，聲音溫柔道：“勞皇上掛心，臣妾很好。
隻是，孩子們降生已有十數日，皇上您這段時間忙於朝政，還未賜名。
臣妾鬥膽，想求皇上一個恩典，可否允許臣妾，親自為五公主取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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