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飛衛看到這一幕,心中泛起一陣酸澀,默默轉身離去。
...
女飛衛以為自己離開得很安靜,但趙言和劉慧娘都注意到了她的動作。
見陳麗卿離開,劉慧娘收起笑容問:“趙大哥,你今天是不是惹表姐不高興了?”
“彆說她被箭嚇到的話了。”
劉慧娘打斷道,“麗卿姐姐的性格我最清楚,她天塌下來都不會眨眼,怎會因一支箭害怕?”
“這……我怎麼會知道?”
趙言苦笑著攤開雙手,“最近她似乎對我頗有怨言,要麼刻意避開我,要麼見到我連好臉色都沒有。”
兩天後,押送錢糧的大隊人馬終於抵達了猿臂寨。
這座寨子原本由平地雷創立,占據險要山勢,易守難攻。
若非平地雷下山劫掠時被陳麗卿擊殺,這猿臂寨也不會落入劉家手中。
梁山千餘將士護送錢糧剛至山腳,便遇上了劉慧娘的兄長劉麒。”
趙大哥,這是我兄長。”
女諸葛興衝衝地為二人引薦。”
在下見過趙寨主。”
劉麒拱手行禮,神色略顯僵硬。
趙言一看便明白,劉家對他的梁山寨主身份有所顧忌。
他知道劉廣的性格,也不願多生事端,說道:“煩請劉兄帶路,幫我們將錢糧送上山。”
誰知劉麒聽完這話,卻麵露難色:“這個……恐怕不太方便。”
“不方便?”
趙言皺眉,又仔細打量身後劉麒的隨從。
隻見猿臂寨的士卒皆手持刀槍棍棒,與其說是來搬運錢糧,更像是要與梁山對敵。
“大哥,你這是何意?”
劉慧娘察覺異常,剛才一心想著讓趙言與家人相認,沒留意其他。
此刻細看之下,不禁蹙眉問道:“大哥,究竟出了什麼事?我派人送信讓你帶人和車輛下來搬運物資啊!”
“這個……”
劉麒滿麵為難。
磨蹭了一會兒,劉麒終於開口,語氣帶著幾分無奈:“阿秀,你彆怪大哥,這事是爹的意思……”
“爹究竟想做什麼?”
劉慧娘忍不住苦笑。
“這些錢糧,都是趙大哥從梁山繳獲中分出來的,特意送來給我們的。
你們這是怎麼了?”
“爹是擔心你被了。”
劉麒尷尬地笑了笑,看向趙言:“我被?這是怎麼回事?”
劉慧娘氣得咬唇不語。
“爹擔心的是……”
劉麒看了趙言一眼,又轉頭看向妹妹,猶豫片刻後輕聲說道,“爹懷疑梁山送來錢糧是假,實際上是想借此機會奪取猿臂寨。”
“大哥,爹到底在想什麼?”
劉慧娘跺腳生氣:“梁山那麼強大,怎麼會看上我們這樣一個小寨子?”
“麒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陳希真終於開口,臉上滿是不悅。
他本以為這次去沂州府協助梁山,能有些實際行動,結果卻是毫無作為,最後還分到一份錢糧。
雖然他對梁山仍存敵意,但不得不承認趙言此舉頗為大氣。
然而誰能想到,眼看著就要回到猿臂寨,劉廣居然還弄出這麼大動靜!
“我之前就勸過爹了。”
劉麒苦笑道,“可他認定梁山彆有用心,說如此輕易給我們分錢糧,定然是不安好心。”
“爹人在何處?”
劉慧娘皺眉問道,“該不會他在後麵埋伏了吧?隻等雙方交戰,他就突然出擊?”
“阿秀,你猜得沒錯!”
劉麒乾笑兩聲,“爹帶了兩百多名壯漢埋伏在那邊的樹林裡……”
“哥哥,到底怎麼回事?”
焦挺憤然質問。
“我們千餘將士辛勞運糧送餉,他們竟如此待我們……”
“焦挺!”
孫安瞥了一眼身旁神情低落的劉慧娘,急忙拉了焦挺一把。
這時,無麵目才意識到旁邊還有劉慧娘,連忙致歉:
“劉家姑娘,我並非有意冒犯。”
劉慧娘沒有回應焦挺,而是紅著眼眶看著趙言:
“趙大哥,對不起,我爹他……”
“好了,這不是你的錯。”
趙言擺了擺手,隨後看向劉麒,“既然如此,你們猿臂寨不願接納我們,那我們也不再繼續前進了。
孫安兄弟,讓弟兄們將糧草放下吧……”
猿臂寨的態度令不少梁山士兵頗為不滿。
孫安雖製止了焦挺的話,但這隻是顧及劉慧娘的感受,並非完全釋懷。
聽聞趙言的指示,孫安立即下令士兵原地卸下糧草。
然而,就在梁山士兵準備行動時,不遠處的樹林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鑼鼓聲。
緊接著,兩百多名山賊從林中衝出,為首的是一名中年將領,身披鎧甲,正是劉慧娘的父親、如今猿臂寨寨主劉廣!
見山賊來襲,未等趙言下令,孫安便高呼:“結陣!”
瞬息之間,近千梁山士兵迅速展開部署。
步兵以盾牌為基,組成大型防禦陣型;騎兵提槍上馬,在大陣外圍巡邏;而弓箭手則拉滿弓弦,箭矢對準衝來的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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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等趙言一聲號令,便要發起箭雨反擊!
從林間突襲而出的猿臂寨眾人顯然沒料到梁山軍隊的反應這般迅捷。
與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梁山士卒相比,這些猿臂寨的嘍囉顯得如同一群乞丐般寒酸。
前方刀槍如林,寒光閃爍,讓所有人頓感膽寒,連領頭的劉廣也不禁愣在當地。
他曾任官軍防禦使,深知軍容的重要性,此刻卻不得不承認眼前這支隊伍的強悍。
即便是在大宋的正規軍中,這樣的精銳也極為少見。”
難怪短短十日便攻下了沂州府城。”
他的臉色愈發陰沉,心中暗歎,即便自己仍在府城任職,恐怕也難以守住城池。
猿臂寨的小嘍囉們徘徊不定,不敢靠近。
而梁山士卒顯然不願坐以待斃,孫安隨即上前詢問趙言:“寨主,現在是否開戰?”
劉慧娘聽後急忙拉住趙言手臂,憂心忡忡地說:“大哥,彆衝動!戰場上刀槍無情,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而且一旦交戰,必然結仇,我夾在中間豈不是左右為難?”
陳希真也急忙勸解:“趙寨主,我這兄弟或許是誤會了,還請寬恕他的冒犯。”
苟家兄弟、範成龍及真祥麟幾人剛加入猿臂寨,此刻正心存疑慮。
範成龍麵色蒼白,低聲問真祥麟:“你覺得梁山的士卒如何?”
“總覺得這梁山兵馬的氣勢,比蘭山縣的官軍強太多了。”
“瞧他們剛才列陣的速度和紀律,梁山的士兵就算放在東京殿帥府的禁軍裡,恐怕也差不到哪兒去。”
苟桓神色陰沉地說:“我們家父親苟邦達曾是東京禁軍殿前都虞候,我們兄弟從小就在禁軍裡長大,對大宋軍力的認知遠勝常人。
照此看來,梁山的戰鬥力實在令人難以小覷。”
範成龍吃了一驚,“這怎麼可能?梁山不過是一群水泊盜匪,他們的士兵怎會與東京禁軍相當?”
苟桓壓低聲音,說道:“我剛才是說,梁山軍和東京禁軍中的殿前府軍相比,差彆不大。”
範成龍滿臉震驚,就連真祥麟也眉頭微皺。
苟桓繼續解釋:“你們有所不知,自從童貫等人掌控禁軍後,除了皇帝日常能見到的殿帥府禁軍尚能維持訓練,其餘大部分禁軍早已懈怠荒廢。
有的禁軍甚至還不如廂軍。”
他又歎道:“那些撥給禁軍的裝備糧餉,也被一乾層層克扣,武器盔甲多年未修,早已破敗不堪。
這樣的軍隊怎能與梁山士卒相比……”
苟桓的話讓三人陷入沉默,特彆是範成龍,他雖常常口誅筆伐奸佞誤國,卻從未想到朝廷的竟如此嚴重。
“先彆談這個,”
苟英打斷了眾人,“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怎麼辦?”
苟英的話得到了範成龍的認可,他低聲附和道:“二哥說得對。”
“劉廣劉防禦使,果如陳道長所言,一心向著朝廷。”
“即便深知梁山勢力龐大,他仍敢冒險挑戰。”
“既然劉防禦使無所畏懼,我們又有何可害怕的?”
真祥麟輕哼一聲,
“依我看,待會若劉防禦使真的出手,”
“我們四人便內外夾擊,在梁山寨主未察覺之時,直接製伏對方。”
“這……”
苟英年幼膽小,
聽罷心中擔憂,
“我聽聞梁山寨主武藝超群,在景陽岡上曾徒手擊斃猛虎,”
“僅憑我們四人……”
“老二,你是不是怕了?”
苟桓皺眉瞪了弟弟一眼,
“縱使趙大郎本領再高,驟然之間,我們四人合力難道還敵不過他嗎?”
“再說,他肩上有箭傷未愈,”
“若能把握此良機,一舉擒下此人,”
“這豈非也為朝廷除去一大隱患?”
“大哥,一切聽你吩咐!”
苟英聽後激動不已,
忙不迭點頭。
……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令苟桓四人失望。
眼見父親帶領兩百餘嘍囉站在不遠處,進退兩難,
劉慧娘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