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壓低聲音,對聚攏過來的各部將領道:“都聽好了!出了這個口子,彆他娘的猶豫!馬隊為前鋒,給老子直衝那個駝城!見人就砍,見帳篷就燒,特彆是那些糧垛、草料場、牲畜圈!步隊和炮隊緊隨其後,占領營地,清剿殘敵。動作要快,下手要狠!打完了,一把火給老子燒個乾淨!然後,不要停!立刻向東,沿著黃河南岸,給老子插到李仁孝圍困興慶府的大軍的屁股後麵去!”
“得令!”眾將低吼,眼中凶光四射。這月餘的艱苦跋涉與潛伏,早已將他們的殺氣與戰意憋到了頂點。
“記住王爺和嶽帥的話,”張猛“呸”地吐掉嘴裡的沙子,“咱們是錘子,是錐子!種彥崇在靈州是鐵砧,興慶府的弟兄是誘餌。現在,餌快被吃光了,砧也快扛不住了,該咱們這錘子和錐子,給李仁孝這鐵塊,狠狠地開個瓢了!讓西夏崽子們知道,大宋的邊,不是那麼好踏的!賀蘭山的缺,也不是給他們留的!”
“殺——!”壓抑到極致的怒吼,在山穀中低沉地回蕩。
午時剛過,烈日灼燒著阿拉善草原的邊緣。駝城的西夏守軍大多躲在陰涼的帳篷裡打盹,或懶洋洋地照料著駱駝馬匹。他們遠離主戰場數百裡,認為這裡是絕對安全的大後方。
突然,大地開始微微震顫。起初很輕微,像是遠處的悶雷。但很快,震顫變得密集、劇烈,如同無數重錘在敲擊地麵!
“地……地龍翻身了?”有西夏兵茫然鑽出帳篷。
下一刻,他們看到了終生難忘的恐怖景象——東麵那乾涸的河床出口處,煙塵如同黃龍般衝天而起!煙塵之前,是一道漆黑的、閃爍著金屬寒光的洪流!那是無數奔騰的戰馬與馬背上揮舞雪亮馬刀的騎士!沒有呐喊,隻有沉悶如滾雷的馬蹄聲和戰馬粗重的噴息!
“敵……敵襲!是宋軍!”淒厲的、變調的嚎叫剛剛響起,便被淹沒在鐵蹄的轟鳴中。
張猛一馬當先,手中厚背砍山刀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一名剛從帳篷裡衝出來、甚至沒來得及拿起武器的西夏百夫長,便被連人帶甲劈成兩半!鮮血如同噴泉般濺射開來!
“殺——!”憋了一路的宋軍騎士們,終於發出了震天的怒吼!鐵騎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捅進了黃油般的駝城營地!刀光閃爍,血肉橫飛!帳篷被點燃,糧垛被拋上火把,牲畜驚惶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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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軍與炮隊緊隨其後,輕型虎蹲炮被迅速架起,對準那些試圖結陣抵抗的西夏兵猛烈轟擊!擲彈筒發射的開花彈,落在人群與物資堆中,炸起一團團死亡的火光與破碎的肢體。
屠殺,一邊倒的屠殺!三千疏於防範、大半為非戰鬥人員的西夏守軍,在一萬五千如狼似虎、憋足了勁的宋軍精銳麵前,毫無還手之力。戰鬥在半個時辰內,便基本結束,駝城化作一片火海與屍山血海。
張猛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鮮血與黑灰,看都不看一眼身後的地獄景象,翻身上馬,長刀指向東方——那裡,是黃河,是興慶府,是李仁孝的數十萬大軍!
“弟兄們!肉吃完了,該啃骨頭了!隨老子——向東!踹李仁孝的屁股去!”
“吼——!”劫掠了足夠清水與肉乾,繳獲了數百匹駱駝與馱馬的宋軍,士氣如虹,毫不遲疑,如同一股毀滅的沙暴,滾滾向東席卷而去!
幾乎在張猛奇襲駝城的同時。
靈州城頭,種彥崇接到了南線興慶府守軍冒死用信鴿傳來的最後一份求援信,信上字跡潦草而絕望:“箭儘糧絕,城池將破,陛下指李仁孝)親臨督戰,攻勢如潮……盼援如盼甘霖……”
種彥崇死死攥著信紙,指節發白,雙眼布滿血絲。他已經派出了所有能派的援兵和糧草,但都被西夏軍優勢兵力攔截或擊退。靈州自身也傷亡慘重,搖搖欲墜。難道……種家世代鎮守的西北,大宋的靈州與興慶府,就要在今日淪陷了嗎?
就在他幾乎要絕望之時——
“報——!將軍!北麵!北麵有大股煙塵!看旗號……是……是‘張’字旗!還有我大宋龍旗!是援軍!是張猛將軍的援軍到了!他們……他們正在猛攻李仁孝大軍的後隊!”了望哨兵聲嘶力竭的呼喊,如同驚雷,在種彥崇耳邊炸響!
“什麼?!”種彥崇猛地衝到垛口邊,奪過親衛手中的千裡鏡,向北望去。果然,在北方的地平線上,一道粗大的煙柱直衝雲霄,煙柱之下,是隱約可見的廝殺身影與翻卷的旗幟!雖然遙遠,但那震天的喊殺聲與炮聲,已隨風隱隱傳來!
“天不亡我大宋!天不亡我種家!”種彥崇熱淚瞬間湧出,他猛地轉身,用儘全身力氣,嘶聲吼道:“傳令!靈州全軍!打開城門!隨我——出城!接應張將軍!南北夾擊!與興慶府的弟兄們裡應外合!今日,便是李仁孝的死期!殺——!”
“殺——!”靈州城中,那些疲憊不堪、傷痕累累卻死戰不退的宋軍將士,此刻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生的希望與複仇的火焰,在他們眼中熊熊燃燒!
沉重的城門轟然打開,種彥崇一馬當先,率著靈州最後的生力軍,如同決堤的洪流,向著北方那片正在激戰的戰場,義無反顧地衝了過去!
南、有興慶府守軍死戰不退,北、有張猛奇兵突襲後背,東靈州方向)有種彥崇率軍傾巢出擊!李仁孝的數十萬大軍,在圍攻興慶府長達半年、師老兵疲之際,突然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致命的“反包圍圈”中!
這是怎麼回事,汴梁那位怎麼回事?李仁孝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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