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回神,臉頰有點發燙,趕緊低下頭往前走,卻忍不住偷偷掏出手機,假裝整理頭頂的兔耳朵,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劃了兩下按亮屏幕。詹洛軒剛好走在我斜後方半步的位置,晨光給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毛茸茸的柔光,鼻梁的陰影落在臉頰上,連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手指飛快地按了下音量鍵,屏幕“哢嚓”一聲拍下這幀畫麵,連忙把手機塞回校服口袋,心跳得像揣了隻亂撞的兔子,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怎麼突然停下來了?”王少在我身後輕問,腳步也跟著頓住。
我攥著口袋裡的手機,指腹蹭過冰涼的屏幕,突然鼓起勇氣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們三個,聲音有點發緊:“那個……我們拍張合照吧……四、四個人一起拍一張,紀念一下……”說完感覺臉頰更燙了,趕緊低下頭盯著自己的帆布鞋,“反正生日嘛,留個紀念也好。”
孫夢眼睛一亮,立刻舉雙手讚成:“好啊好啊!我早就想拍了!快來快來,找個好看的背景!”她拉著我往旁邊的梧桐樹下站,“這裡光線好,樹葉還能擋擋太陽!”
詹洛軒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走過來,很自然地站到我左手邊,和我隔著半步的距離。晨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發頂,剛才被我偷拍的側臉此刻正對著鏡頭,眼裡帶著溫柔的笑意。
王少從善如流地站到我右手邊,很自然地伸手攬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身邊帶了帶,另一隻手掏出手機:“用我的拍吧,像素高點。”他打開相機舉到麵前,屏幕裡立刻出現我們四個的身影——孫夢擠在詹洛軒旁邊,比著可愛的剪刀手,頭頂的陽光讓她的發絲亮晶晶的;詹洛軒站得筆直,嘴角噙著淺淺的笑,眼神落在鏡頭外的我身上;王少的側臉貼在我頭頂,眼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而我戴著兔耳朵,臉頰紅撲撲的,手腕上的月亮手鏈剛好露在袖子外麵,在光線下閃著細碎的光。
“靠近點嘛!”孫夢伸手把我往詹洛軒那邊推了推,“靜靜你彆僵硬啊,笑一個!”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揚起嘴角,眼睛卻忍不住瞟向鏡頭裡的詹洛軒——這是我們第一次正經合照,他現在的樣子比初中記憶裡清晰太多,硬朗的輪廓裡藏著溫柔,終於不用再靠模糊的夢境拚湊他的模樣了。
“三、二、一!”王少按下快門,屏幕定格的瞬間,我感覺心跳和快門聲重合在一起。
“我看看我看看!”孫夢立刻湊過去看照片,“哇!拍得好好看!靜靜你的兔耳朵好可愛,洛哥笑起來好溫柔,王少你怎麼一臉‘這是我女朋友’的表情!”
王少低笑著把照片發給我,指尖在屏幕上敲了行字:“當然,標記一下,免得某人的兔耳朵被彆人拐跑了。”屏幕裡他攬著我的手臂格外顯眼,語氣裡的占有欲藏都藏不住。
“靜靜,把照片傳給我!”孫夢立刻湊過來戳我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這張拍得太好看了,我要設成手機壁紙,天天看我們四個的‘清晨限定合照’!”
我笑著點開王少發來的原圖,先轉發給孫夢,手指懸在屏幕上頓了頓,還是點了詹洛軒的頭像,把照片也傳了過去,附了個小兔子的表情。看著消息“已送達”的提示,心裡像被羽毛輕輕掃過,有點癢。
要是……要是能有張我們兩個單獨的合照就好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我按了下去,不行不行,王少還在旁邊呢!可腦海裡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初中的畫麵:他站在籃球架下教我投籃,陽光穿過籃網在他側臉投下細碎的陰影,他握著我的手腕調整角度,指尖的溫度比夏陽還暖;放學路上我坐在他的自行車後座,書包顛得老高,他突然反手伸過來拉起我的手,把我的手指按在他腰側的衣角上,聲音低低的,隨著風聲飄過來:“抓好了,等下摔了彆賴我。”風把他的白襯衫吹得鼓鼓的,連空氣裡都帶著淡淡的洗衣粉清香,那是屬於少年的乾淨味道。那些被時光模糊的記憶突然變得清晰,心跳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
這應該是屬於我初中的僅存的一點點美好的回憶吧……像藏在舊書裡的糖紙,平時不覺得珍貴,此刻卻甜得人心頭發軟。
鬼使神差地,我悄悄舉起了自己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劃開相機,鏡頭偷偷對準斜前方的詹洛軒。他走在孫夢旁邊半步的位置,沒怎麼說話,隻是偶爾在孫夢轉頭跟他搭話時,輕輕點頭應一聲,側臉的線條在晨光裡格外分明。晨光給他的發梢鍍上一層金邊,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連下頜線都比平時柔和了許多。和初中那個沉默的少年比,他現在更高更挺拔,身上的安靜氣質卻一點沒變,溫柔都藏在不說話的細節裡。
我屏住呼吸,手指輕輕按在快門鍵上,屏幕裡的他剛好側過頭,目光穿過稀疏的人群落在我身上,帶著點疑惑的笑意,像是在問“在做什麼”。我心裡一驚,慌忙把手機往身後藏,臉頰燙得能煎雞蛋,卻聽見他腳步頓了頓,沒說話,隻是放慢了些速度,故意等我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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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風景呢?”他問,聲音不高,卻帶著點了然的溫柔,沒戳破我的小動作,眼神落在我發紅的耳尖上。
“沒、沒有!”我慌忙擺手,感覺舌頭都在打結,“是拍操場的紅旗!你看今天風大,紅旗飄得好看。”說著胡亂指了指遠處的旗杆,聲音都在發顫。
王少在旁邊看得直笑,伸手揉亂我的頭發:“某人的手機鏡頭,怕不是長在洛哥身上了?”他話裡帶著醋意,卻悄悄往旁邊讓了讓,剛好給我和詹洛軒之間留出一點空隙。
詹洛軒看著我慌亂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晃了晃,屏幕還停留在剛才的合照界麵:“剛才的合照挺好看的,要是想拍單人照,我可以幫你拍,光線好。”他說得簡單,聲音裡帶著點低低的磁性,卻沒提我偷偷拍照的事,像在維護我的小尷尬。
我攥著手機的指尖微微發顫,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輕飄出來:“我……我不想拍單人照……”說完就後悔了,臉頰燙得能燒起來,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空氣安靜了兩秒,孫夢在前麵蹦蹦跳跳沒回頭,王少在旁邊低笑了聲,故意往遠處走了兩步。詹洛軒看著我紅撲撲的臉,突然輕輕笑了,眼底的溫柔像化開的蜜糖,他往前湊近半步,聲音壓得很低,隻有我們兩個能聽見:“嗯,那你想拍我和你的雙人照,對嗎?”
我猛地抬頭看他,他眼裡的光比陽光還亮,帶著點看穿心思的了然,卻沒有半分調侃。原來他果然還是懂我的,連我藏在心裡沒說出口的念頭都知道。我咬著嘴唇沒說話,隻是用力點了點頭,感覺眼眶有點發熱——初中時他就總能看穿我沒說出口的話,現在還是這樣。
詹洛軒收起手機,往旁邊看了看,指著不遠處的梧桐樹下:“那裡光線好,去那邊拍吧。”他沒等我回應,已經先邁步往那邊走,腳步放得很慢,像怕我不好意思跟上。
我趕緊追上去,頭頂的兔耳朵隨著動作輕輕晃,心裡甜得像揣了罐蜂蜜。王少在後麵喊:“拍快點!彆讓兔子等急了!”孫夢這才反應過來,興奮地跑回來:“拍雙人照?帶我一個嘛!”
“不行!”我和王少異口同聲,說完對視一眼都笑了。詹洛軒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難得主動開口:“等下拍合照再帶你,先拍我們兩個的。”
他站在梧桐樹下等我,晨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縫隙,在他的白襯衫肩頭灑下斑駁的光點,像落了一把碎金,給乾淨的布料鍍上一層朦朧的柔光。我攥著衣角慢慢走到他身邊,緊張得手心冒冷汗,手指在運動服口袋裡蜷成一團,眼睛瞟來瞟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站才自然,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他卻很自然地往我這邊靠了靠,肩膀輕輕碰到我的胳膊,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溫熱,低聲說:“自然點就好,像平時一起走路那樣。”聲音很輕,像風拂過樹葉,把我心裡的慌亂吹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