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一次,獵人與獵物的身份,還沒那麼分明。
火光搖曳,將他們的影子投在漆黑冰層上,拉得很長,很長。
仿佛要一直延伸到,這片禁域最深的黑夜儘頭去。
陳凡盯著火堆,眼皮漸漸發沉。
無法用法術,身體近乎普通人。
九月仰起小腦袋,她伸出前爪,輕輕拍了拍陳凡的手背,又指了指他,再指指自己,最後爪尖點點地麵,做了個閉眼休息的動作。
“讓我睡?”陳凡啞聲問。
九月用力點頭,隨即轉身,麵朝火堆外的黑暗蹲坐下來,背脊挺得筆直,尾巴卻悄悄環過來,搭在陳凡手腕上——溫暖而堅定。
陳凡看著她那小小的、毛茸茸的背影,心裡某處微微軟了一下。
他沒有再推辭,將剩餘的枯藤堆到火邊,低聲道:“兩個時辰後叫醒我。”
九月嗚地應了一聲。
陳凡靠在青牛的後背上,合上眼。
黑暗中,聽覺變得格外敏銳:火苗微弱的劈啪聲、寒風刮過山隙的嗚咽、遠處隱約的冰裂聲,還有九月極輕緩的呼吸聲,像某種安神的節拍。
他放任意識沉入黑暗,睡意如潮水湧來。
恍惚間,他似乎又聽見了女族長那句話:“這一世,你已不是前兩百九十九世中,任何一個孤獨掙紮的轉世,所有人都會回到你身邊,她們大多沒有記憶……”
不知過了多久,陳凡在一種奇異的“光亮”中醒來。
他睜開眼,首先看見的是懸浮山漆黑的岩體,但周圍確實亮了——不是陽光,而是一種均勻、清冷、仿佛從每一寸空氣和冰層中自發滲出的灰白色微光。
沒有光源,沒有影子,整個世界像被罩在一層半透的玉殼裡,詭異而靜謐。
他坐起身,第一反應是看向火堆,火堆之中的木炭如紅燒肉般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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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不是青牛,而是烘乾了的雜草。
老牛側臥在離火堆三四丈遠的地方,渾身原本青玉般的皮毛沾滿了暗紅近黑的血跡,凝結成一塊塊硬痂。
最觸目驚心的是它左側的牛角,齊根斷了一截,斷口參差不齊,像被什麼巨力硬生生掰斷的。
牛身上還有數十道深淺不一的抓痕和齒印,深可見骨。
青牛呼吸粗重,但還算平穩,察覺到陳凡的目光,它費力地掀開眼皮,渾濁的牛眼裡映出他的身影,低低“哞”了一聲,帶著點疲憊的安撫意味。
陳凡眉頭緊鎖,立刻看向蜷在灰燼旁、正在閉目養神的九月。
“怎麼回事?”陳凡指著青牛的傷勢,“昨夜有東西來過?”
九月眨了眨眼,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伸出爪子,在他掌心一筆一劃地寫:
老、青、牛、自、己、摔、的。
陳凡:“……”
他看著那深深淺淺的爪痕,又看了眼青牛身上那明顯是利爪和尖牙造成的傷口,以及那絕不可能“摔”出來的斷角。
這謊言,它自己信嗎?
九月一臉認真,仰起臉,金瞳清澈無辜,尾巴還輕輕擺了擺。
陳凡沉默了兩秒,沒再追問。
隻是走過去,仔細檢查青牛的傷勢。
血跡雖多,但多是皮外傷,未傷及臟腑本源,斷角處也沒有感染跡象。
這老牛體質顯然比他預想的強悍得多,那些傷口已在緩慢愈合。
“能走嗎?”陳凡拍了拍牛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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