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太可憐了……柯蒂斯叔叔你這也太慘了吧……”
隻見個子在場的所有人都要高一截的戈拉耶夫斯基此時左手拿著眼鏡,右手擦著眼淚,哇哇大哭起來。
他一邊哭一邊流鼻涕,還不忘發表見解,聲音因為哽咽而斷斷續續:
“嗚嗚嗚……那什麼飛艇公司實在太壞了,都是混蛋!”
“還、還有……那些吸血鬼更是混蛋中的混蛋,都是些該綁在十字架上燒死的狗東西們!!”
“嗚嗚嗚……他們怎麼能這樣欺負人啊……”
他的哭聲在安靜的營地邊緣顯得格外突兀,引得附近幾個正在收拾工具的工人也停下了動作,好奇地望過來。
然而正當戈拉耶夫斯基擦著眼淚哭嚎的時候,他很快就注意到周圍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了。
他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大家。
而眾人也同樣茫然地看著他,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他眨巴著眼睛看向埃裡森,隻見對方眼神複雜,無聲地默念了一個詞。
從口型判斷,似乎是“布尼亞克”。
等等……布尼亞克?!
完了!!
戈拉耶夫斯基這才驚覺,他們現在身處舊大陸而非布尼亞克革命區,自己不僅明目張膽地罵了“吸血鬼”這個詞,還揚言要將其燒死。
這行為無異於在帝國治安官麵前高喊造反。
想通這一點,他瞬間後背發涼,鼻涕都忘了擦,張著嘴愣在原地。
埃裡森此時趕緊接話,試圖轉移焦點,他拍了拍戈拉耶夫斯基的後背解釋道:
“戈拉耶夫斯基就是太容易共情了,要求就是這樣,一聽悲慘故事就忍不住。”
“是吧,戈拉耶夫斯基?”
他悄悄踢了踢好友的腳,低聲道:
“快彆愣著了,說點什麼。”
戈拉耶夫斯基會意,忙不迭點頭,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對、對對,我、我一看悲劇就控製不住情緒……特彆是這種欺負老實人的……”
他倆的解釋有些牽強,但好在這時候柯蒂斯主動替他解圍,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語氣輕鬆一些說道:
“這位小兄弟說得好啊,就該罵那幫吸血鬼的。”
“平時有治安署的人盯著,我們收著點就算了,但現在這裡都是自己人了,也沒必要畏畏縮縮的,該罵就罵吧。心裡憋著反而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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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伯團長見狀,順勢大手一揮,洪亮的聲音驅散了剩餘的壓抑和尷尬:
“對!柯蒂斯老弟說得對,就該罵那群狗娘養的吸血鬼混賬!”
“遮遮掩掩算什麼本事,該罵就罵嘛!”
“好了好了,往事不提了!天大地大,現在吃飯最大!”
“咱們已經耽擱夠久了,再不過去,盧西恩烤的肋骨可就要被那幫餓狼搶光了!”
“走走走,吃飯去!今晚加了菜,有新鮮的蘑菇湯!”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大家附和,試圖將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眾人哄笑著,或真心或勉強,開始簇擁著向營地中央的露天用餐區走去。
營地中央的露天用餐區此時已經燈火通明,幾處篝火在特製的石圈中熊熊燃燒,跳動的火焰在夜色中投下溫暖而搖曳的光影。
長長的木桌和板凳圍繞著篝火擺放,桌麵上鋪著乾淨的格紋桌布,雖然有些磨損,但洗得很乾淨。
幾盞防風的煤油燈掛在臨時支起的杆子上,投下穩定而溫暖的光圈,照亮了每一張期待的臉龐。
“埃裡森,戈拉耶夫斯基,來這邊坐!”
韋伯熱情地招呼他們坐到主桌,那裡已經坐了幾個馬戲團的核心成員。
菲尼克斯蹦跳著去取食物,很快端回一大盤色澤誘人、滋滋作響的蜜烤肋骨。
韋伯驕傲地介紹:
埃裡森還有戈拉耶夫斯基你們肯定沒吃過我們這的蜜烤肋骨,我告訴你們這可是咱們馬戲團的一絕啊,彆的地方可嘗不到的。”
埃裡森笑著拿起一根肋骨,入手還微微燙手,但他感謝的話語卻已經脫口而出:
“光聞著就讓人流口水了,韋伯叔叔,那我可不客氣了!”
他吹了吹氣,然後一口咬下,瞬間被驚豔到了。
牙齒輕易地穿透焦香酥脆的外皮,發出輕微的“哢嚓”聲,接觸到內裡無比柔軟的肉質。
蜜汁的甜味首先在舌尖綻放,恰到好處,絲毫不膩,緊接著是豬肉本身豐腴的肉香和果木炭烤特有的煙熏風味,在口中完美融合。
肉質極其鮮嫩多汁,幾乎到了入口即化的程度,但外皮卻保持著令人愉悅的脆感。
火候精準無比,肉質纖維間飽含的肉汁在咀嚼中迸發,混合著蜂蜜的甜、香料的辛,形成層次極其豐富的味覺體驗。
仿佛有一支和諧的味覺交響樂團在口腔中演奏,令人陶醉不已。
“好吃!!”
埃裡森發自內心地讚歎,眼睛都亮了起來,又趕緊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說著:
“這……這比我以前在城裡高級餐廳吃的烤排還要棒!”
坐在他身旁的菲尼克斯驕傲地昂起頭,仿佛這美味是他做的一般:
“那可不?這可是咱盧西恩大叔的傑作。”
“埃裡森,我跟你說,你彆看盧西恩大叔是個狼人,他鼻子可靈了,烤肉但凡有丁點兒要糊的跡象他都能聞得到。而且他對火候的掌控,那可是一絕呢!”
順著菲尼克斯指的方向,埃裡森看到燒烤架前一個體毛旺盛、身材魁梧的強壯男人正專注地翻烤著大塊的肉排。
他似乎察覺到目光,抬起頭溫和一笑,露出略顯尖銳的犬齒,然後又繼續專注於手頭的工作,用刷子熟練地為肉排塗抹醬汁。
比起馬戲團內那些個耳朵上毛茸茸的半獸人,若非菲尼克斯提醒,埃裡森還真看不出這位沉穩專注的廚師竟是位狼人。
“嘿嘿,彆光看盧西恩大叔啊,也嘗嘗這個!”
此時熱情的菲尼克斯又遞過來一個木杯,裡麵盛著琥珀色的液體,散發著清新的果香,他迫不及待地說道:
“這果醋也是咱們馬戲團的特產,埃裡森你快嘗嘗!特彆解膩!”
盛情難卻,埃裡森接過木杯喝了一口,然後再一次被驚豔到了。
冰涼酸甜的液體滑過喉嚨,蘋果的清新果酸味十分突出,爽口生津,但細品之下還有梨子和些許莓果的複合香氣,酸度明亮卻不刺激,甜度含蓄,與剛才肋排的豐腴口感形成了完美的平衡,確實非常解膩。
“好喝!”
他再次由衷稱讚,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嘿嘿,這是當然了,調製這種複合型果醋可是伊萊娜阿姨的拿手好戲……哎呦!誰打我?”
菲尼克斯捂著腦袋回頭,看到一個銀發精靈站在身後,雙手叉腰,假裝生氣地瞪著他。
“什麼阿姨,要叫姐姐知道嗎?”
精靈女子聲音溫婉,但手上力道不小,她揪著菲尼克斯的耳朵說道:
“我還沒出嫁呢,按照精靈的規矩,沒出嫁的都是同一輩的人,知不知道?”
“再叫錯,下次你爸打你的時候我就負責攔你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伊萊娜姐姐,是伊萊娜姐姐!快鬆手,耳朵要掉啦!”
菲尼克斯痛得齜牙咧嘴地求饒,引得周圍人一陣大笑。
伊萊娜這才鬆開手,轉向埃裡森,微微一笑:
“你就是埃裡森吧?我以前見過你母親,你和她長得很像,特彆是這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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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娜姐姐見過我母親?”
埃裡森機智地用了正確的稱呼,好奇地問道。
伊萊娜對他投以讚許的目光:
“當然見過。我跟你們斯特林家很熟,你母親小時候我還抱過她呢。”
她輕掩著嘴笑道,“不過那時候,我也還小就是了。”
這話讓埃裡森對她的年齡更加好奇,但理智告訴他這是個危險話題,於是隻是禮貌地笑了笑。
這頓豐盛的晚宴在歡聲笑語中持續著。
除了蜜汁肋排和蘋果醋,還有大鍋煮的、加入了不知名香草的蘑菇濃湯,湯體醇厚,蘑菇鮮香;烤得外皮金黃酥脆、內裡柔軟的麵包;以及各種醃漬的野菜和水果。
大家邊吃邊聊,氣氛熱烈。韋伯團長和幾個老夥計講著馬戲團巡演路上的趣事,引得陣陣笑聲。
菲尼克斯則眉飛色舞地給埃裡森和戈拉耶夫斯基介紹著團裡的各色人物和他們的拿手絕活。
戈拉耶夫斯基也逐漸從剛才的尷尬中恢複過來,被美食和熱鬨的氛圍所感染,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最後,韋伯團長站起身,敲了敲杯子,等到大家安靜下來,他高舉酒杯,聲音洪亮。
“為了明天開業大吉,為了咱們馬戲團越來越好,乾杯!”
“乾杯!!”
眾人的歡呼聲在永夜的空氣中回蕩,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洋溢著對未來的希望和眼前的溫暖。
晚餐後,營地漸漸安靜下來。
篝火變成了暗紅的餘燼,煤油燈的光芒在帳篷間孤獨地閃爍著,拉長了人們散去的身影。
埃裡森此時正在幫柯蒂斯檢查著明天要用來表演的飛行器,作為營地裡唯二接觸過完整理工科教育的人,他直接被柯蒂斯抓來當自己的副手了。
“柯蒂斯大叔啊,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我可是熱力工程學的啊,溫馨提示一下,您現在擺弄的這個複雜機器我可是一點兒也看不懂的哦。”
不知道是不是晚宴的時候喝了點酒的緣故,此時的埃裡森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些調皮勁了。
但柯蒂斯對此卻並不在意,他們斯特林家的人都這個脾氣,埃裡森現在說話的樣子反倒是讓他感到有些親近。
“你個小鬼,現在是越來越像菲尼克斯了,彆廢話,把八角扳手遞給我。”
聽著柯蒂斯的催促,埃裡森老老實實地從工具箱裡找到了合適的扳手遞了過去。
在檢修完了手上的那套部件之後,柯蒂斯頭也沒回地說道:
“我平時讓菲尼克斯給我遞扳手的時候他都先問我哪個型號的,但是埃裡森你卻可以一眼看出來,你這不挺有用的嘛。”
“那感情我這助手的用處就隻有遞扳手了啊……”
埃裡森笑著說道,而柯蒂斯也在忙完了手上的工作之後也開著玩笑地說道:
“不然呢?”
“火車頭那邊的工作你已經提前完成了,現在不乾這個活兒你還能乾什麼?”
開完這個玩笑,柯蒂斯雙手在背帶褲那蹭了蹭油汙,接著走到一旁的箱子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從裡麵掏出了一個小冊子丟給了埃裡森。
“喂,小子,接著。”
埃裡森慌忙地接過柯蒂斯遞來的東西,走到一旁的煤油燈下一看竟然是一本寫滿了東西的小冊子。
“這是我大學時候的筆記,你之前不是說想要學機械工程學的東西嘛,拿著我的筆記對照課本看能學得更快。”
埃裡森聽著柯蒂斯的解釋,又看了看手裡的小本子,他忽然感到心頭一暖。
說起來他的確在今天配合柯蒂斯檢修車頭的時候提了一嘴自己之前的經曆,說道當時分不夠就隻能讀熱力工程學而不機械工程學的事情。
他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竟然被柯蒂斯叔叔給記住了,而且當晚就把自己大學時候的筆記給了自己。
“我當年的課本都已經賣給一個學弟了,課本的事情可能要埃裡森你自己想辦法。”
“不過我相信你肯定是能做到的,畢竟你這又是學醫又是學理的,正常人這麼折騰早廢了,哪裡像你小子一樣還能正常畢業。”
柯蒂斯笑嗬嗬地說道,但埃裡森卻逐漸低下了腦袋,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柯蒂斯有些好奇,這小子該不會是哭了吧?
然後他就見到這家夥嗖地一下就跑了出去,接著在車廂那聽到一陣嘈雜的翻東西聲後,就看見這小子又馬不停蹄地跑了回來。
“柯……柯蒂斯叔叔。”
此時的埃裡森上氣不接下氣的,但他的表情卻十分認真。
他抱著一遝用黑布包著的包裹走了過來,鄭重其事地遞到了柯蒂斯手上。
柯蒂斯接過之後掂量了一下重量,似乎是一些散落的文件或者書籍?
正當他很是疑惑的時候,埃裡森緩過氣來說道:
“柯蒂斯叔叔,這是我在北希德羅斯那邊看到的一種新思想,我覺得您很適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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