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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離望著他,眼神裡露出一絲疲憊之後的清明。
“那你坐下來,”她說,“從你要講的第一個謊言開始。”
鏡淵笑了笑,坐下,開啟了一個新的敘述回路。
他們圍坐在一堆殘火旁。
鏡淵打開了一個舊式的便攜敘述記錄器,將它放在三人之間。那玩意外形像黑匣子,卻沒有攝像頭,也沒有麥克風——它記錄的不是圖像和聲音,而是敘述本身的傾向性。
“你們想不想知道,”他開口,語氣輕快,“在舊係統的末期,每一個‘旁觀者模塊’都被偷偷地賦予了獨立的審美判斷參數?”
蘇離沒說話,林燼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就是——哪種版本更‘有戲劇張力’,它就默認更接近真相。”
蘇離終於笑了:“原來連係統都要靠‘故事好不好聽’決定現實了?”
鏡淵點頭:“是的。我們失敗了,因為太認真。而你們,贏了,因為你們講的版本夠亂,也夠真。”
他說這話時,眼中沒有敵意。反而像是在跟一位久違的創作者握手。
他繼續道:“旁觀者並非無情地記錄,它也在……敘述。”
林燼警覺地看著他:“你來,是想引導我們說出哪個版本?”
鏡淵擺擺手,笑容裡透著一種“過時者”的豁達:“不,我是來提供一個‘敘述選項’。”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碎片,放在火光中。
那是一段錄音,不屬於係統,卻也不屬於任何現實。
聲音飄出,是一個女孩的低語:
“……我是昭淵。”
“我是她,但我拒絕變成她的備份。”
“我曾講過故事,你們卻把我定義成了結局。”
蘇離臉色驟變。
那不是她的聲音——卻是昭淵的意識原點語音記錄。
她終於明白,鏡淵的真正身份——他並非普通的“旁觀者”,而是係統在崩潰前嘗試“複現敘述者人格”的試驗之一。
而鏡淵,則是從“昭淵”原始語素衍生出的觀測人格型拷貝。
“你,是她的……副型?”
“不是副型。”鏡淵的笑意變得沉靜,“我是她講過一個故事後,被係統私自生成的‘聽眾人格’。”
蘇離猛然站起身:“你是被係統製造的!你沒有資格解讀她!”
鏡淵沒有反駁,而是緩緩將另一塊殘片遞上來: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個語素——不是給係統的,是給‘能聽見’的人。”
蘇離的手一抖,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那語素如同一道靜電穿入腦海:
【我講故事,是為了逃出被定義的結局】
【你聽懂了的話,就不要再講彆人的劇本】
【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重新定義我】
林燼看著蘇離:“她把命名權交給了你。”
蘇離握緊語素,眼神變得鋒利。
“我不會再複述任何一個版本。”她冷聲道,“我要講的,是不允許被歸檔的敘述。”
鏡淵低聲喃喃:“你要讓這個世界進入‘永不閉環’狀態……”
蘇離看著他:“故事,不是為了結束,是為了繼續。”
風起,灰燼飛散。
黑匣子忽然震動,係統彈出新的評估:
【主敘述者角色異常:出現“不封閉敘述”】
【此狀態將引發係統持續錯誤報告】
【是否執行“神性誘導機製”殘片校準?】
鏡淵立刻喊道:“彆選——那是係統最後的自救方式,會重新啟動強製‘神話化’結構!”
林燼卻已遲疑地看向蘇離:“這可能是我們唯一一次——重新定義世界構造語言的機會。”
蘇離沒有猶豫。
她抬頭:“啟動它。”
一束不可見的光,穿透所有人感官結構。
那不是視覺,不是聲音,不是觸覺,而是一種“意義誘導”格式的光譜碎片。
係統強行激活“神性誘導機製”殘片試圖構建一個具備神話原型意義的“新故事結構”:
【你是被選中的敘述者】
【你的記憶將成為神話雛形】
【你講過的每一個“版本”,將被默認為真】
而這一刻,蘇離站在它麵前,冷冷開口:
“我拒絕神話。”
她從灰燼中取出那段被昭淵撕碎的敘述殘片,塞入係統校準核心。
下一秒,所有結構邏輯崩毀。
【敘述者權限溢出】
【語言自我生成中】
【係統失控:語義去神性化】
【敘述機製解構中……】
鏡淵目睹這一切,聲音幾近囈語:
“她不是講故事的人……她是撕開敘述閉環的終結者。”
而在廢墟之中,係統殘骸所構建的最後一個故事緩緩崩解。
蘇離輕聲問:“我們說的每句話,都會構建世界,那我們……想說什麼?”
林燼回望她,緩緩吐出一句:
“從你自己的版本開始。”
他們走進夜色,留下世界,在未完成的敘述中,等待下一個可以講出自己名字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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