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懸殊!
根本不是對手?
參謀長繼續分析道:“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太過懸殊,兵力、裝備、後勤、地形,幾乎所有硬指標上,關東軍都占據絕對優勢。”
“獨立縱隊的優勢,更多是精神層麵和戰術層麵的靈活,但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麵前,這些優勢很難發揮出決定性作用。”
“江晨要帶著獨立縱隊,去對抗四十萬裝備精良的關東軍,還要突破他們層層設防的防線,簡直是以卵擊石。”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更關鍵的是,獨立縱隊是孤軍深入,沒有友軍協同,後續支援也很難及時跟上。”
“一旦陷入重圍,糧草彈藥耗儘,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綜合來看,這一戰太難了,江晨他……凶多吉少。”
指揮部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煤油燈的火苗跳動著,映照著眾人凝重的臉龐。
李師長臉上的擔憂更甚,想說些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副總指揮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聲音低沉卻堅定:“參謀長分析得很客觀,這一戰的艱難,我們早有預料。但同誌們,敢於亮劍,就是最好的態度!”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語氣鏗鏘有力:“我們八路軍從誕生那天起,就一直在跟比我們強大得多的敵人作戰。”
“裝備差、兵力少、後勤難,這些困難我們早就習慣了。”
“但我們怕過嗎?沒有!因為我們心中有信仰,肩上有責任,身後有千千萬萬的老百姓!”
“江晨帶著獨立縱隊出兵東北,不僅僅是一場戰鬥,更是一種宣言。”
“我們就是要告訴全國的老百姓,告訴那些說我們八路軍‘遊而不擊’的謠言製造者,八路軍從來沒有退縮過,從來沒有忘記抗擊日寇、收複河山的使命!”
副總指揮的聲音陡然提高:“這過程會很難,甚至可能會付出巨大的犧牲。”
“但隻要我們敢於亮劍,隻要我們堅持下去,就一定能點燃東北人民抗日的烽火,就一定能讓日寇知道,我們是打不敗的!”
他抬手拍了拍桌案,目光堅定:“讓江晨放手去乾,後方的支援我們會儘全力保障。”
“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是八路軍的英雄,都是中華民族的英雄!”
參謀長和李師長相視一眼,眼中的擔憂漸漸被堅定取代,齊聲應道:“是!副總指揮!”
“對了,獨立縱隊現在有多少人?”
參謀長:“十萬人!”
“什……什麼?”
副總指揮雙眼瞪得幾乎要眥裂,瞳孔死死鎖在參謀長手裡那張疊得整齊的情報紙上,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發顫:“你再說一遍?多少人?”
參謀長的喉結在僵硬的脖頸裡上下滾動兩次,反複確認紙上的字跡沒有憑空多出筆畫,才緩緩地抬起頭,聲音裡裹著揮之不去的驚惶:“副、副總指揮,前線偵查員和地下交通員三方核實過三遍了。”
“江晨獨立縱隊現在的兵力,足足十萬人!”
“十萬人?”
這三個字像驚雷般在副總指揮耳邊炸開,他踉蹌著後退半步,後腰重重撞在身後的文件櫃上,發出“哐當”一聲悶響。
副總指揮猛地轉頭看向牆上那張上周才用紅漆標注完的兵力部署圖,圖上江晨部隊的藍色旗幟旁,“四萬”兩個宋體字還清晰得刺眼。
“這不可能!”
副總指揮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破音的沙啞:“上個月彙報還隻有四萬,這才三十天,怎麼憑空多出來六萬?”
“難道是江晨會撒豆成兵不成?”
說話間,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胸口的軍裝紐扣隨著起伏不斷蹭出細碎的聲響。
“首長,您先喝口水,消消氣。”
參謀長快地翻開夾在文件夾裡的補充報告,紙張翻動的“嘩啦”聲在安靜的指揮室裡格外清晰。
“江晨拿下太原的第二天清晨,就帶著警衛員在城門口貼了招兵告示。”
“您也知道,太原被敵軍占了三年,百姓不僅要交雙倍糧稅,家裡的壯丁還被強征去修炮樓,早就怨聲載道了。”
“告示一貼出去,不到半個時辰,城門口就圍了兩百多人,第一天下來,報名的壯丁就有五千三百多,其中還有不少是從周邊縣城趕來的。”
參謀長頓了頓,目光停在報告裡的訓練部分:“為了儘快把新兵練成能打仗的兵,江晨把部隊分成了三個訓練營地,分彆紮在太原城外的杏花嶺、小店鎮和晉祠。”
“每天天不亮,營地裡就響起號子聲,早上六點到八點練隊列和拚刺刀,老兵手把手教新兵握槍姿勢,連刺刀的角度都要反複調整。”
“上午九點到十二點搞實彈射擊,每個新兵每天能分到五發子彈,江晨還會親自去靶場看,哪個新兵槍法差,他就蹲在旁邊教瞄準。”
“下午兩點到五點是戰術訓練,從班組衝鋒到陣地防禦,連如何利用田埂、土坡隱蔽都教得細致。”
“晚上七點到九點,還專門請了參加過平型關戰役的老兵講戰場經驗,連怎麼在雪地裡藏乾糧、怎麼聽炮彈的聲音判斷落點都講得明明白白。”
參謀長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更關鍵的是趙剛上周派了三輛卡車,連夜給江晨送了一批軍火。”
“光56式半自動步槍就有三萬支,槍身還裹著防潮的油紙,拆開就能用。”
“107火箭炮足足五十門,連配套的炮彈都拉來了兩百箱,每門炮還配了三個炮手。”
“另外還有十萬發步槍子彈、五千顆白磷手榴彈,甚至連炊事班都配上了衝鋒槍。”
“江晨說,後勤兵也是兵,得有自保能力。”
“現在新兵營裡,每個班十個人,八支56半,一挺輕機槍,還有兩個火箭筒手,裝備比咱們主力部隊都好!”
副總指揮端著水杯的手漸漸穩了下來,原本緊繃的肩膀慢慢放鬆,眼裡的震驚像退潮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抑製不住的驚喜。
他嘴角先是微微上揚,接著便咧開一個大大的弧度,連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副總指揮猛地把水杯往桌上一放,“啪”的一聲,水花濺出來都顧不上擦,放聲大笑起來:“好小子!真是好小子!”
“我就知道他不會讓我們失望!原來從拿下太原開始,就一直在為出兵東北做準備,這心思也太細了!”
副總指揮來回踱了兩步,軍靴踩在水泥地上發出“噔噔”的聲響,越想越興奮。
突然,他停下腳步看向參謀長:“這麼說,物資和後勤也都跟上了?”
“可彆到時候兵有了,槍有了,卻沒糧食吃,沒棉衣穿。”
“您放心,江晨早就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