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華之名,並非其本名,而是因其容貌太過出眾,見過之人無不驚歎,私下裡以“姿容端麗,華美無雙”之意稱之,久而久之,“麗華”便成了她的代稱,其真實閨名反倒少有人提。
琴音漸歇,張麗華若有所覺,緩緩轉過頭來。
這一轉,恰似明珠破暗,月華滿庭。
她的正臉比側影更為驚人。
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一雙妙目猶如浸在秋水中的黑玉,清澈透亮,眼波流轉間,天然帶著一絲動人的媚意,偏生眼神又頗為澄淨清冷,兩種矛盾的氣質交織,形成一種驚心動魄的魅力。
她的美,不僅在於五官無一處不精,更在於那種渾然而成的氣韻,既有著少女的青春鮮豔,又隱隱透出一種超越年齡的、沉澱下來的光華。
“父親。”張麗華起身,盈盈一禮,聲音清脆悅耳,如珠落玉盤。
“麗華又在撫琴了。”張延走過去,在水榭中的石凳上坐下,示意女兒也坐,“琴音能靜心,甚好。如今外間風雨如晦,你能保持心境寧和,為父甚慰。”
張麗華款款坐下,為父親斟上一杯清茶:“女兒隻是閒來無事,胡亂彈奏,讓父親見笑了。方才聽聞前廳似有喧嘩,可是……天下又有哪裡不穩定了?”她聰慧異常,雖處深閨,但家中氣氛變化和仆役間的竊竊私語,也讓她猜到幾分。
張延歎了口氣,將洛陽陷落、安祿山肆虐以及家族方才商議北遷的決定,簡略地說與女兒聽。
張麗華靜靜地聽著,纖細的眉尖微微蹙起,聽到劉宇叛變、賊軍屠城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與怒意。聽到父親決定舉族北遷冀州時,絕美臉龐則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父親深謀遠慮,北遷鄴城,確是目前保全家族的上上之選。”張麗華輕聲道,語氣平穩,顯示出與她年齡不符的冷靜。
張延看著女兒絕美的容顏,心中那份複雜的情緒更濃。
有驕傲,有憐愛,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他忽然問道:“麗華,你可知為父為何最終下定決心北遷,甚至不惜舍棄濮陽數代基業?”
張麗華抬眼,目光清澈地看向父親:“是因為神武侯李響?”
“不錯。”張延點頭,“李響此人,乃當世雄傑。亂世之中,唯有依附真正的強者,方能生存,乃至更進一步。我張氏舉族投往鄴城,不僅是避禍,亦是投資未來。而以我兒之姿容才情……”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女兒,“未來在鄴城,定能為我張氏,爭取到更多的關注與機會。”
張麗華何等聰慧,立時明白了父親的弦外之音。
世家大族之間,婚姻從來都是鞏固聯盟、獲取利益的重要手段。
父親這是希望憑借她的美貌,將來能在鄴城的權貴階層,尤其是那位神武侯麵前,為家族謀得一席之地,乃至更緊密的聯係。
若是尋常女子,聽聞自己被家族當作“禮物”或“籌碼”,或許會感到悲哀或抗拒。
但張麗華自幼博覽群書,心思通透,對世事有著清醒的認識。
她深知亂世中女子,尤其是美貌女子的命運往往更為坎坷。
與其被動地等待未知的厄運,不如主動利用自身的優勢,為家族,也為自己,謀一個相對安穩且有希望的未來。
更何況,她對那位名震天下的神武侯李響,並非一無所知,也並非毫無好奇。
坊間流傳的關於李響的事跡太多了:少年得誌,勇冠三軍;北擊胡虜,開疆拓土;平定黃巾,挽狂瀾於既倒;治理冀州,政通人和。
傳聞中他不僅武功赫赫,文采亦是不凡,設立學宮,招攬賢才。
甚至有流言說,他本人亦是俊朗非凡,氣度超群。
這樣一個如同傳奇般的男子,會是什麼模樣?
張麗華的心湖,被父親的話語,悄然投下了一顆石子,蕩開了一圈細微的漣漪。
那漣漪中,有一絲對未來命運的審慎,有一絲對未知鄴城的好奇,也有一絲……連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對那個傳奇名字的淡淡期待。
她並未羞怯或反駁,隻是微微垂首,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眸中瞬間閃過的複雜神色,輕聲道:“女兒明白了。一切但憑父親安排。女兒會做好準備,隨家族北遷。”
看到女兒如此懂事,張延心中既欣慰,又有些微的酸澀。他拍了拍女兒的手:“好孩子,委屈你了。但為父相信,以我兒的品貌才情,無論去往何處,都定能綻放光華。鄴城,或許才是你真正的舞台。”
張麗華抬起眼,望向北方天際,那裡是黃河,是冀州,是鄴城的方向。
秋日的天空高遠湛藍,她的目光卻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座正在崛起的北方雄城,以及城中那位攪動天下風雲的年輕侯爺。
“李響……”她在心中無聲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冰涼的琴弦,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清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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