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水生火”和“點石成金”這兩大神跡活生生地展現在眼前時。
再雄辯的口才,再高深的理論,都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事實,勝於雄辯。
孔穎達等一眾儒臣,在巨大的世界觀衝擊之下,一個個都麵如死灰,失魂落魄地被太監給請出了金鑾殿。
他們沒有再叫囂,也沒有再反駁。
因為他們知道,他們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輸得體無完膚。
這場辯論的結果,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建安城,乃至整個大齊。
攝政王謝寧,不再僅僅是一個戰無不勝的人屠、武安君。
更成了一個能夠點石成金、水能生火的,無所不能的活神仙。
“格物之學”這四個字,也同樣是在一夜之間,變得家喻戶曉,充滿了神秘而又誘人的色彩。
之前那些因為謠言而對新學堂望而卻步的百姓們,此刻一個個都後悔得是捶胸頓足。
他們爭先恐後地將自己的孩子送進學堂,生怕晚了一步,就錯過了讓自己孩子也變成活神仙的機會。
改革的最後一道思想障礙,就這麼被謝寧用一種近乎於降維打擊的方式,給徹底地掃清了。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場思想解放所帶來的狂熱和喜悅之中時。
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卻是給這片欣欣向榮的土地,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旱災。
一場數十年未遇的,恐怖的旱災,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最先出現旱情的,是建安城周邊的幾個郡縣。
一開始,隻是幾條小河的水位下降,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變得越來越嚴重。
一連半個多月,天上沒有掉下來一滴雨。
毒辣的太陽,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球,炙烤著大地。
河床乾涸,土地龜裂。
田地裡那些剛剛才冒出頭的禾苗,一片片地枯死。
絕望的氣息,開始在這片土地之上悄然蔓延。
而那些剛剛才在大辯論之中,被謝寧給打擊得是體無完膚的守舊派儒臣們,在看到這場突如其來的旱災時,一個個都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再次變得活躍了起來。
他們雖然不敢再在明麵上跟謝寧叫板。
但是在背地裡,他們卻是再次玩起了他們最擅長的,煽動輿論的把戲。
“天人感應,天人感應啊。”
“這定是上天降下的警示。”
“那謝寧倒行逆施,推行什麼格物妖術,褻瀆聖人,這才觸怒了上天,降下此等天罰啊。”
“若再不懸崖勒馬,向上天請罪,恐怕,我大齊,將有亡國之禍啊。”
這些充滿了蠱惑性的謠言,如同瘟疫一般,在那些本就已經心懷恐懼的百姓之中,飛快地傳播。
不得不說,在民智未開的封建時代,鬼神之說,天譴之言,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擁有著難以想象的,恐怖的殺傷力。
他們或許看不懂什麼叫仁義禮智信,也聽不懂什麼叫格物致知。
但是,他們卻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家田地裡,那些正在一片片枯死的禾苗。
那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