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浮著極淡的香,前調是冷杉與雪鬆,後調卻慢慢翻出一點乾燥的煙草與玫瑰灰燼。
角落裡垂著一根細金絲鈴鐺,鈴舌是一粒月長石。隻要輕輕一拉,整座劇院最頂尖的男仆會在七秒內推門而入。
安特坐下,沙發發出一聲極低的歎息,像在歡迎,歡迎來到最柔軟的牢籠。
羅絲蕾絲把裙裾收攏,挨在安特右手邊坐下。
她側頭,看到勞博仍杵在門口。
想起方才自己硬要跟進來的唐突,羅絲蕾絲心裡“咯噔”一聲,臉上仍帶著笑意:“大威爾遜先生勞博年紀大,在外人眼裡是兄長),為什麼不坐過來?這裡的視野比較好。”
勞博抬眼,還沒開口,安特已經先嗤笑出聲:“彆理他,欠揍了。”
羅絲蕾絲怔了怔,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遊移:“威爾遜先生,你們……”
她的話還沒落,勞博終於把眼刀甩過來:“關你什麼事?”
一點好氣也沒有。
羅絲蕾絲的指尖在扶手上收緊:“是我唐突了。”
包廂內安靜了下去,沉默像一層薄霜。
少許,羅絲蕾絲理了理裙裾,隨口說道:“說來也巧,今晚的票我托了三層關係才弄到。”
她抬眼,目光掠過舞台方向,
“雷微娜是個天才,我很佩服她。她的號召力,如今連議會裡的老爺們都得買賬。”頓了頓,指尖在鍍銀冰桶上輕敲幾下,“當然啦,天才總有特權,不是麼?隻要結果夠驚豔,過程如何……誰又會去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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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博的眉峰猛地一沉,羅絲蕾絲恍若未覺,繼續道:“我很佩服她的決斷。畢竟,在這座城裡,心軟的人連一盞聚光燈都搶不到。隻是,”
她微微側首,看向安特,
“隻是有的時候,有的手段,未免有些讓人不齒。”
聲音很溫柔,卻字字帶刺。
“好了,”安特往後一靠,彈簧發出短促的吱呀,“彆拐彎抹角。”他嗓音平淡,“我對你們之間的爭鬥沒興趣。既不想當裁判,也不想當刀。”
說著,向羅絲蕾絲抬了抬下巴,
“你早就算計好了:隻要被人看見你跟‘威爾遜兄弟’同席,今晚的流言就會替你跑遍全城。
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羅絲蕾絲沒有急著辯解,她先用指尖碰了碰冰桶外壁,確認那層薄霜還在,這才抬眼。
“威爾遜先生,上次您在宴會上已經幫了我一次。既然您伸過一次手,又何必在意我借您的衣袖再撣一粒灰呢?”
安特笑了笑:“女公爵,我上次開口,隻是因為你做的事恰好符合我的三觀。”聲音突然變得很冷,“我厭惡被任何人當刀使,我可以因為順眼扶你一把,也可以因為不順眼讓你自己摔下去。”
羅絲蕾絲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垂眸:“我明白了,威爾遜先生。但如果風自己往您那邊吹,”笑容再次綻放,“也請您彆怪我站不穩。”
安特在心裡狠狠的罵了起來:
該死的,這群人真踏馬像追著糞車的野狗,聞到一點權力的味兒就甩著舌頭撲上來,撕都撕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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