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意思?是在警告什麼嗎?”
包廂內,安特聽著雷微娜的歌聲,眉頭一跳。
他是個音樂白癡,但音樂說話,從來不需要翻譯,亦從來不挑聽眾。
羅絲蕾絲側過臉,目光掠過一旁沉默不語的勞博,輕笑一聲:“所以我說,她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抬起指尖,用拇指與食指捏住杯腳,目光鎖在勞博的臉上,“大威爾遜先生,我承認,對於男人而言,雷微娜是一個無法抵擋的誘惑。”
她起身,長裙擦過地毯,一步、兩步,將酒遞到勞博麵前。
“色澤誘人,香氣醉人;入口的一瞬,你以為自己含住了整個盛夏的蜜糖。可你甚至來不及眨眼,喉嚨裡已滾過灼燒的鉛。她的甜,是鍍在刃口的糖衣;她的笑,是鑲在刀背的寶石。”
微微俯身,靠近勞博耳側,
“她是一杯絢麗多彩的毒,盛在最剔透的水晶盞裡。迷人,又危險。最可怖的是——”抬眼,“所有人都知道杯沿淬了毒,卻仍舊心甘情願舉杯,一口飲儘。直到毒液在心臟裡開花,才肯承認自己早已無藥可救。”
勞博垂著頭,沉默像一塊生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女公爵,”安特的聲音悠悠傳來,帶著一絲警告,“我大哥的事,你還沒資格染指。”
羅絲蕾絲並不回頭,隻輕輕“嗯”了一聲,尾音拖得極長。
轉身回到桌子前,將酒杯輕輕放下,“我不過是好心,”她低聲說,“提醒大威爾遜先生一句——懸崖邊的風,比酒更醉人,也更冷。”
勞博終於抬起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嗓音沙啞,“還輪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場麵再度陷入沉靜,空氣像被拉得過緊的琴弦。
靜。
靜得能聽見每個人血液在耳膜裡鼓動的回聲。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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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音回旋,長長的顫音,仿佛把整間屋子的氧氣一並抽走。
安特站起來:“好了,歌也聽完了,我們該走了。”
勞博仍站在原處,拳頭收緊又鬆開,鬆開又收緊:“等會兒……”
聲音不高,卻讓安特的怒火瞬間燃燒:“你還想乾什麼?要不要我再給你來一頓?打到你腦子開竅為止?”
勞博沒躲那道目光,他緩緩抬頭,眼底浮著一層血絲:“我想問她。”一字一頓。仿佛是要把胸腔裡最後一絲猶豫也逼出來,“我想親口問問她,剛才那首歌……到底什麼意思。”
安特和他對視著,兩人,之間的空氣被拉的極薄。
良久,安特輕歎一口氣:“隨你……”
兩字落地,他轉身,指節在袖口裡無聲收緊,心裡已開始暗暗盤算:怎麼樣才能把雷微娜弄死卻又不被勞博發現。
觀眾們起身,掌聲如潮水般湧來,隨後幕布緩緩拉起。
“雷微娜·德維羅小姐,”後台中,有記者采訪著雷微娜,“您的新歌剛剛震撼了全場,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雷微娜一副隨和的樣子,她連演出服都沒有換下:“你也聽到了,這首歌是首小眾音樂按當時的時間背景),還有許多可以完善的地方,我……”
“小姐。”一名工作人員輕聲靠近。
雷微娜側首。
劇院的人基本上都是她家的,向來懂得分寸,若非緊要,絕不會闖進她的采訪。
畢竟,對明星而言,平易近人、毫無架子也是一種值錢的人設。
那人俯身,貼在她耳側用氣音說:“您邀請的那兩位貴客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