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尖銳的嚎叫劃破查爾斯事務所的下午。
勞博從床上彈起,被子被他攥成扭曲的盾牌,死死抵在喉結下方。
他整個人蜷進床角,像被撈上岸的魚,胸口劇烈起伏。
“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嗎?”安特挑眉,“你這姿勢怎麼有點像失身了的小姑娘?”
“你……你……”
勞博的指尖懸在半空,像被凍住的枯枝,指向門口的人影,卻怎麼也拚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我怎麼了?”
安特先指自己,又側頭看看身旁的雷微娜,再望向縮成一張弓的勞博,聳聳肩,“誰知道你還在睡?下午三點,太陽都翻窗了,快起床。”
勞博緊張得要死,安特的話半點擠不進他的意識,整個人繃成一根生鏽的彈簧,呼吸急促。
要知道,勞博是一個懶散的人,還是其中的翹楚,而這一類人的房間,通常都是——
地板上堆著上周的外套,床頭擠著前天沒洗的碗,旁邊的桌子上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扔下的臭襪子……
總之,就是和豬圈差不多。
額——
當然也沒有那麼誇張,最起碼豬圈裡住的是豬,而這裡住的是勞博。
此刻的勞博,睡眼惺忪地撐起上半身,倦意還黏在睫毛上。視線剛一對焦,便撞見雷微娜靜立床前。
天塌了!!!
會不會被嫌棄?一定會的!!!
勞博的大腦皮層掀起海嘯,所有糟糕結局以光速播放,每一幀都在他的視網膜上烙下“完犢”兩個大字。
其實,關於勞博這個臭毛病,安特也不止一次糾正過,可沒什麼用。安特隻能放棄,總不能真因為這個打死勞博吧?
“等一等,你為什麼帶她來我的房間?不是,你倆不是一直不對付嗎?為什麼會突然站一起?”
勞博按壓住了自己狂跳的心臟,語無倫次道。
“她發神經,非要讓我特彆有誠意的道歉,不然就一直跟著我。”
安特是這樣回答的。
至於雷微娜是不是這樣想的?她在繼續讓自己看起來更蠢一點。
刁蠻任性,無理取鬨,女人的特權。當然,這種特權隻頒發給顏值通關的人。換張臉,就叫“作死”。
“有點亂,”雷微娜說話有點客氣,事實上勞博的房間不止有一點亂,更何況,“粉紅色抱枕?勞博,真沒想到你還有顆少女心。”
“啊……這個……這個……”勞博臉紅了,扭扭捏捏,默默將抱枕塞到床底下,羞愧地挪開了視線。
三人陷入了詭異的寂靜裡,幾秒後,勞博失控地嚎道:“我當時喝多了,隨便買了一個。而且買都買了,總不能扔了吧?!”
勞博仿佛在極力的證明著什麼。
“嗯。”雷微娜點點頭,“是個持家有道的好男人。”
“先彆說這些,”勞博看向安特,“你為什麼不敲門?!”
“我敲半天了。”安特抬手比劃,“你沒給回應,我還以為你掛了。”
“……”
勞博發誓,以後睡覺一定要鎖死房門。
但那也隻是以後,現在怎麼辦?“以後”可救不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