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雷微娜還在屋裡轉悠,高跟鞋踩得地板噠噠作響,像法官的槌子,一下一下敲在勞博的神經上。
腳尖輕輕一撥,一隻空酒瓶咕嚕嚕滾到床前:“喝酒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勞博——”
雷微娜拖著長音,聲音溫柔得像護士對小孩兒打預防針前的哄騙。
勞博瞬間把腦袋埋進被窩,蜷成一隻巨型蠶蛹,隻剩一縷頭發露在外麵瑟瑟發抖。
“救命啊——”
悶悶的慘叫從棉被深處傳出,一隻土撥鼠在哀嚎。
安特聽著勞博的慘叫,原本繃得跟弓弦一樣的心情“噗”地鬆了,臉上忍不住地露出笑容,最後因勞博這個2貨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勞博——”
笑聲炸開,安特笑得前仰後合。
安特原本被焦躁啃噬得發疼的胸腔,忽然被這荒誕的一幕撕開了一道口子。所有緊繃、所有預判、所有“萬一”都像泄了氣的氣球,噗啦啦從裂口飛走。
“我到底在焦躁些什麼呢?”安特自言自語道,“事情總會發生,我焦躁不安也沒用。”
安特發現自己正站在懸崖邊,卻被人用滑稽戲一把拽回塵世。回頭一看,不過是一床亂糟糟的棉被,和一隻把腦袋當鴕鳥埋的膽小鬼。
勞博聽見安特的笑,從被窩裡探出半顆腦袋,聲音劈叉:“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吼完還覺得不過癮,抄起枕頭就朝安特砸去。
勞博叫的越大聲,安特越是控製不住表情,笑得更大聲。
雷微娜用手掩住嘴,也掩不住眼裡那抹看戲的亮光:“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再待下去,某人可能要把嗓子祭天。”
“嗯。”安特擦著笑出來的眼淚走向床邊,順手拍了拍勞博頭頂的睡衣帽子。“該起床了,勞博。”他感慨,“世界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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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很美好?你在發什麼神經?”
安特沒有回答,在勞博的一臉懵逼中離開房間。
然後是雷微娜離場,離開時在門檻上停了一拍,回眸朝被窩裡的“大型幼崽”投遞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美好的世界,該起床了,勞博。”
門扉合攏,留下一室寂靜,和一隻滿臉“社會性死亡”與懵逼的2貨。
走出房間,安特走到客廳,整個人陷進沙發,笑聲沒停,隻是低了,變成嘴角偶爾抽搐的細小弧線。
雷微娜在另一側坐下:“他的生活好像永遠照在正午,一點陰暗的影子都留不下。真希望……”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虛空的某粒浮塵上,“他能一直這樣沒心沒肺地快樂下去。”
安特的笑意慢慢收攏,抬眼,身體前傾,目光落在雷微娜臉上:“我也這麼希望。”
安特說得極輕,極認真。
雷微娜迎著他的視線,無奈道:“放心。”她指尖在沙發扶手上輕敲,“沒人能拒絕這樣的憨貨。跟他待在一起,能讓人的心靈特彆輕鬆。”
“最好如此。”
安特低聲應了一句,隨後整個人往後一仰,重新陷入沙發之中。
“你到底在苦惱什麼?”
收起玩樂的心態,雷微娜認真地問。
“你猜。”安特的目光飄在天花板某粒灰塵上,“你平時撬彆人家底的時候,也是這麼直截了當?”
“拜托,咱倆什麼交情,犯得著用手段嘛。”雷微娜往後一靠,懶洋洋地晃著腳尖,“再說,那些小花招對你有用嗎?我怕還沒撬開一道縫,就先被你一槍崩了。”
說話間,勞博已經從房間出來,他坐在沙發上,警惕的眼神在兩人之間徘徊:“喂,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能心平氣和的坐的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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