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踏馬的!”
安特將聖徽狠狠地丟向牆壁,“當”的一聲脆響,聖徽彈進角落的陰影裡,像被隨手丟棄的垃圾。
安特轉身就走,說不上來的心情隨著靴跟碾得地磚哢哢脆響。
角落裡的聖徽冷光一閃,便暗了,孤零零地守著半寸陰影。
腳步聲漸遠,又忽然刹住,安特折返回來,蹲下身,手指扒過塵土:“狗東西……還得用……”
影子在牆上折成折角,聖徽被重新攥進掌心,金屬邊緣硌得指骨生疼。安特站起來,看向長廊儘頭,歎了口氣……
整座武神城像是被誰拔掉了氣芯,街道上行人寥寥,兩側梧桐褪儘華服,殘葉黏在石板縫裡,邊緣卷翹,葉脈褐黃,踩上去便碎成粉末。
偶有馬車轆轆駛過,鐵皮輪緣碾過落葉,“嚓啦”脆響,像碾碎枯骨。
道路兩旁的商鋪百葉窗半垂,門板用粗鏈鎖著,櫥窗裡,夏季的彩帶褪成灰白。
安特拖著影子拐進狹巷,腳步在青石板上敲出空蕩回音。
兩側高牆剝落,牆皮翻翹,像大片乾死的苔蘚。
巷口那家鐵匠鋪半邊門板碎在地上,爐火早熄,鐵砧蒙塵,唯有一隻瘦黑貓臥在灰燼裡,尾巴圈住鼻尖,聽見腳步也隻是抬抬眼皮,又蜷回自己的灰暗裡。
再往前,便是通往事務所的後街。
拱形老橋的欄杆上,貼著各種標語,上麵漿糊未乾,在風裡“噗嗒噗嗒”拍動。
空氣裡有一種濕冷,穿過鬥篷、袖口、領口,貼著皮膚往裡鑽,仿佛要把人身體裡的最後一絲溫度也榨出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風一路跟著安特回來,吹得招牌“吱呀”作響,安特推門進去,愣了一下,再開門出來,抬頭確認:沒錯,查爾斯事務所,是自己的窩。
可客廳裡……
夭壽了!
天塌了!
勞博這個家夥竟然會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書?!
安特站在門口,鬥篷下擺滴著風,懷疑自己是不是把腦子吹壞了。
“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嗎?”
勞博的語氣卻四平八穩:“學習使我快樂。”
他當然不會說今天在阿什福德府搞出的烏龍,太丟人了。
安特歎了口氣,走進屋,把沾滿深秋寒氣的鬥篷往椅背一甩:“和雷微娜鬨矛盾了?我早就說過,這女人不適合……”
“停停停!”勞博“啪”地合上書,“根本沒有你想的那些事!”
安特狐疑:“那你到底是怎麼了?”
被安特死死盯著,勞博眼神飄忽,隻能硬拗:“我隻是感覺……咳,活到老,學到老!對,沒錯——我就是要活到老,學到老。”
安特眯起眼,目光像探燈在勞博臉上來回掃射。屋裡隻剩老座鐘“哢噠哢噠”的嘲笑聲。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安特再次詢問。
勞博乾笑兩聲:“沒事,真沒事!看你這意思——我學點東西,你還不樂意?”
他越是否認,耳尖越紅,幾乎要滴出血。
安特盯了他三秒,忽然失了興致,聳聳肩,轉身向樓上走去。
“隨你。”他拋下一句,“有事兒就告訴我,彆憋在心裡。”
勞博偷偷鬆了口氣,他心說:告訴你?告訴你你不又得笑我半天?!
耳尖的熱度還沒褪,書頁被重新掀開,密密麻麻的鉛字全浮在紙上,一個也不落全鑽進腦子裡。
窗外,深秋的風卷起枯葉,在玻璃上“沙沙”撓著,活像知情者在掩嘴偷笑,又仿佛是替他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喜歡不死獵魔人請大家收藏:()不死獵魔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