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生在條件最好的夜之城,有人出生在情況最差的武神城。”
長街空蕩,沒有行人,沒有巴士,隻有女孩踩著安特的脊骨。
“起點就相隔天塹,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公平。”
無人圍觀,無人驚呼,隻剩他們兩人……應該說,隻剩她一人審判。
“世界隻給一條相對公平的籌碼:命,隻有一條。”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麵對這個女孩,安特總是下意識的感到敬畏:“那……自由呢?”
“也沒有!!!”
女孩抓狂,她猛地蹦起,鞋底狠狠跺在安特背脊,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濺起碎骨般的悶響。
“沒有!沒有!沒有!”
喊聲跟跺腳同步,節奏暴烈得像失控蒸汽錘。
路麵被踏出白痕,安特胸腔裡的空氣被榨成血沫。
跳了十幾下,她也許是累了,忽然收腿,腳尖勾進安特腰窩,輕輕一挑,將安特翻個麵,然後,
女孩再度躍起,落腳正中心口,繼續猛蹦!
額……
好吧,她壓根沒累,隻是嫌剛才的角度不夠過癮。
肋骨連串爆裂,內臟化成漿。
安特,死亡。
光點彙聚,迅速拚回人形。
安特剛睜眼,女孩已俯衝而至,五指鉗住他領口,猛力一拉!
兩張臉瞬間貼到同一根呼吸線,四目相對,鼻尖對鼻尖。
“明明我教過你的!從來就沒有絕對的自由!你還記得自由怎麼寫嗎?”
“……”
安特喉嚨裡滾出一點氣音,擠出一個顫抖的省略號。
怕,瑟瑟發抖……
“看好了,‘自由’二字,拆開看不過橫豎撇捺,但有一筆像刀,斜斜劈出邊框。”
女孩手指在虛空書寫著,
“再看‘牢籠’二字,更有趣!
四麵漏風,空得能望見星河,偏偏頭頂一條橫杠,像鑄鐵的秤砣,龍角牛角一起頂上去,也隻撞出悶響,秤砣紋絲不動。”
安特眨巴著眼睛,一臉空白:“啊?……什麼意思?”
“人是群體性動物,你的自由,你那一筆叛逆的斜鉤剛刺穿紙麵,就可能劃到隔壁的格子;他的墨還沒乾,你的自由已濺成他的汙漬。
所以,從來就沒有絕對的自由,人生而自由,也必須要有相對的牢籠!明白?!”
吼聲低不可聞,女孩手腕一抖,安特像破布般被丟出去。
女孩轉身,一步踏入空氣,瞬間消失。
竹林深處,竹屋。
一閃,女孩已坐在桌沿:“係統,盯死他!腦子再抽風,立刻告訴我,我過去繼續揍!”
竹屋外,風掠過空庭。
地麵躺著一具與安特分毫不差的“屍體”,胸口凹陷,四肢扭曲。
被風一卷,無痕無蹤。
“安特——安特!”
一隻手掌在安特眼前來回晃動,五指剪斷車窗外射進來的煤氣燈光,陰影一閃一閃的。
安特猛地一個激靈,從車窗玻璃上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