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是亂作一團,可身在宮廷裡的張書緣卻是在喝著茶與朱由檢談論。
“陛下,你方才說的我聽明白了,你是怕那商人架空皇權對吧?”
“自然如此。小哥你應該知道,這自古以來我華夏三權相頃,互有進退。時至我朝,三權中的相權已被我祖皇帝給抹去,而所剩下的士大夫之權也不過是土雞瓦狗,可唯獨這新生商權……”
朱由檢說的沒錯,大明在明麵上是對商人群體不好,也沒給他們什麼權利。但隨著天下百姓的需求日益茂盛和國家的時局變化,再加上大明的商稅一直很低,這間接就讓那天下的商戶擁有了龐大的能量。
而這股能量一旦失控,不單可威脅到朝政的穩定,更是會影響到皇權的延續,因為這群人手握巨財且利益熏心,倘若施以重典隻怕他們會當場造反。
“陛下,此事你隻看到了表麵一層。”
聽這朱由檢的皺眉心語,張書院就搖了搖頭,同時心道“看來這還是得教教他後世的知識。”
“哦?表麵一層?”
“沒錯。陛下認為商戶豪紳他們是一群什麼人?”
“自然是利益熏心之輩。”
“那既然是利益熏心,那他們喜歡一個什麼樣的環境?是戰爭?還是和平?”
張書緣是笑著就開始付諸行動了。
“自然是和平,因為和平乃一切之發展基石。”
“沒錯,那我再問陛下一言,你認為他們為何要花錢資助族人步入朝堂?”
“為何?哼,他們入朝不就是為方便行商,了解時局利弊,外加獲取路引文書嗎。”
朱由檢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陛下聖聰,他們確實是為這個目的,所以在我看來,陛下不必為此事憂心,他們觸及不到皇權。原因有三,一是他們無兵,二是天下士大夫也不會允許,三是較之戰爭他們更喜歡和平。所以隻要您死死的掌握住軍權,哪怕是給他們些高位他們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張書緣是慢慢的開口,言語中很是自信。
在他看來眼下雖然是人心不一,達不到《孫子兵法》中所寫的上下同欲者勝的地步,但經過了兩百餘年的朱家管理,他相信這天下的絕大多數人還是站在他朱由檢這邊的。
當然,他這話是除去那些鬨饑荒的地方,因為人餓急眼了那還會去管什麼忠孝廉恥祖宗法度!
朱由檢是默默的聽著張書緣的言語,腦海中是在快速分析著他的話。
“陛下在我們後世,商業也要遠比我們眼下發達,後世的華夏擁有堪比國財的巨富商人就不下十位。”
看著朱由檢沉思,張書緣想了想就決定跟他講講後世的商業情況了。
“不下十位國之巨富?那…那你們是怎麼管理的?”
聽到這話,朱由檢就驚了,他完全無法想象那十位擁有國之巨富的商人是有多麼大的能量,朝廷又是如何進行管理的,難道後世的皇帝就不怕巨富造反?
在他的思維邏輯裡,一個人擁有了滔天巨富基本就等同於有了資格造反,而這樣的人是無論如何都要打壓的,因為隻有這樣,他,亦或者古代的任何帝王才能夠安心的坐穩皇位。
“嗬嗬,陛下我隻能說你把那群人想的太有心力了,這群人每天忙生意就已經是累的夠嗆了。再說後世,我們對商人隻有三個要求,一不可苛民,二不可抗歲,三每年必須得提出發展民生建議。除了這三條外他們什麼也可以做,不但可與朝中大臣一樣,穿著華貴的衣服,更是能享受人間一切之繁華。”
“是嗎,那看來這後世的皇帝很有手腕嘛,居然敢下如此決策。”
朱由檢是十分無語且又滿眼羨慕的看著宮門外,好似是想透過蒼穹見見後世的領導。
“陛下這並非是有手腕,我們後世之所以敢做如此決策,靠著的是那龐大的民心做保障,隻要發現一個商人敢苛民,我們老大就會重拳出擊,打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道這,張書緣就很自豪,他很慶幸自己是華夏國人。
“明白了,這說到底一切是在於民心。”
聽到這,朱由檢是終於弄明白了。
“沒錯!不過,那淩義渠幾人上報的事我們也得注意。雖然他們翻不起什麼大浪,但說到底一旦生亂傷的還是國家和百姓。”
“是啊,小哥對此事你是什麼想法?”
“將他們全部驅逐出朝,不過此事得慢慢來。我的想法是分三步走,第一步明日朝會借著明誌的案子入手,將那些入手惠民坊的劣紳族人給清出去。第二步就看李若鏈南下的情況了,至於第三步,若是李若鏈能查出些走私眉目,我們就可以借此理清天下商戶且改革稅製,同時也可開始重新丈量天下田畝。”
見朱由檢明白了,張書緣便就笑了笑,轉而就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小哥不愧是小哥呀,點子就是比朕多。方才朕還在想此事該究竟怎麼辦才好……”
“嗬嗬,陛下你呀是當局者迷,有時候將事情換個角度想想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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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哥說的是,朕受教了。”
說著朱由檢就要站起來施禮。
見他要站起來了,張書緣是趕忙起身製止。
結束了談話之後,張書緣就準備回文淵閣辦公了,可就在此時一聲急奏聲就從殿外傳了進來。
而這急奏的人是順天府尹劉宗周。
劉宗周,字起東,彆號念台,浙江紹興府山陰今浙江紹興)人,世稱蕺山先生。
這劉宗周可是有說道的,因為他乃是有名的理學家、儒學大師以及抗清名臣,且還是前些年與魏忠賢爭鬥的大臣之一,更是東林書院的創建人之一,是天下士大夫仰之為泰山北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