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書緣新擬出來的條約,馬士加路也頓時就黑了臉。
“張閣部,這…這是否有些與我不公啊?”
“馬士伯爵何處不公?”
“您看著這十三、十五、十七條所寫,若按照此約行事,那我王國豈不是白費了這麼多年的經營心血?”
張書緣所寫的新約,是明確了他哈布斯堡在澳門的租賃地位,將他前些年跟朱由校拿到的修築海防的權利給取消掉了,隻保留了其已建好的佛郎機人社區。
不但如此,除了這幾項之外,其餘條款還明晰了,他哈布斯堡在澳門隻有駐港權利和行商權利,並且隻給他劃了五千餘畝地作為發展地,而且這領地還要每隔十年做一次修訂,到期不續自動廢棄,大明有權利排斥他們出土。
至於領土租賃的費用,則是一畝地作價三十兩白銀,也就是說這五千畝地一年的租賃費用要十五萬兩白銀。
結合這上述種種,馬士加路也便說什麼也不能答應這份條約了,因為這份新約對他哈布斯堡來說就是一恥辱條約。
“心血…是,你王國在我澳土耗費了不少心血,但這也不是我大明請你們來的不是?而且有一項我要著重言明,澳土本是我大明之土,我朝能準許你國租賃已是開了天恩。有此改變不也應屬正常?”
張書緣是慢條斯理的說著,在說這話時他還看向了坐在左右的溫體仁等人。
在接收到張書緣眼神的那一刹那,溫體仁、馮英以及孫承宗等人旋即也開口表示此案對你我都有利。
聽到眾人的言語,馬士加路也便就怒了,下意識就想拍桌子走人。
就在這關鍵時候,張書緣便就緩了口氣繼續說道。
“伯爵閣下,您走南闖北多年,我相信,您也知道這天下大事從來都隻有一個道理,那便是因時因地製宜。而我朝眼下君主聖聰年少,已有宏心壯誌,所以澳土我朝是勢必要收回的!”
“張閣部,馬士明白你的意思,可怎麼做豈不是無信之國?你們就不怕我哈布斯堡大軍壓境亦或者沒了我王朝在海上庇佑,你大明商隊還能在海上行走?難道就不怕遇到斯圖亞特王國英國)?”
馬士加路也,也算是徹底弄明白了張書緣是什麼意思,那就是他大明也在想在海上分一塊蛋糕!
“怕是自然,可我大明從來不是那畏頭不前之國,況且在我朝近海又能有何事發生?馬士伯爵一句話,此案若您答應,我們則能開展合作,若不答應那我們就沒談的必要了。”
談到了這裡,張書緣也沒了耐心,大不了這貿易一事就學他們去搶!
“張閣你…你…你朝眼下天災肆虐,又有關外大敵盤踞,難道你就不怕沒了你我兩國之貿易斷送了你大明的國運?”
眼見談不攏,馬士加路也就打算搬出國運來說話了,他相信這群熟讀四書五經的人,是很迷信國運這個詞的。
“嗬嗬,您說的我自然怕,可有道是萬事都要爭,若不爭那我朝何不徹底並入強大之國?所以馬士伯爵閣下就勿要再這麼說了。我也不妨跟您透個底,您方才所說之事,我朝自有解法。”
張書緣說罷就不再看馬士加路也了,反而是低頭看起了其他文件。
而張書緣方才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你哈布斯堡不跟我玩,那我就去找彆人玩,而那個彆人,則將是你哈布斯堡的對頭,尼德蘭聯省共和國和斯圖亞特王國!
張書緣相信,用這同等的權利和尼德蘭或斯圖亞特談判,隻會是比跟他哈布斯堡談要容易,因為他可記得,此時的那兩個國家也正處於開拓的時期,早就是闖進了東亞海域。
也就是說,此時的東亞境內不單是有他哈布斯堡,還有那尼德蘭和斯圖亞特在!
霎時間,整個商業司的正堂裡便也卻無聲了,除了張書緣外,其餘人則是連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口氣沒喘好就導致兩國開戰了。
看著張書緣那漫不經心的狀態,馬士加路也就想罵人了,可仔細琢磨了一番,此事對於他哈布斯堡還真有些不妙,一旦大明強攻澳門,那他可就要退出東亞了。
而他可沒忘記,眼下的東亞形勢。
想了想,馬士加路也便一咬牙道。
“果然是貴朝傳聞中的天定閣臣,此事…我答應了!不過,閣下可要記得許諾!”
馬士加路也捏著拳頭看著張書緣,眼睛裡的怒火是熊熊燃燒,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一般。
“嗬嗬,果然伯爵大人是行大事之人,張某與我皇定然尊諾!”
見他答應了,張書緣悠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
在方才,他也是緊張的一批,因為這幾個國家沒一個是好對付的,甚至在某種角度上來說,那尼德蘭或斯圖亞特是遠比他哈布斯堡要貪婪和血腥的!
有了統一的想法之後,眾人便就開始專注於細節談判了。
首當其衝的便就是租金費用,其次便是續約年限,最後則是租賃的土地範圍。
這場談判持續了整整三天,終於在反複拉扯以及張書緣、溫體仁、李長庚等人的不懈努力之下,一份嶄新的租賃條約便出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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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則新約大體如下。
一、哈布斯堡租賃澳門海港七千餘畝土地,每年向大明遞交十三萬兩白銀作為租賃澳門港的費用。
二、大明要深度維護哈布斯堡在東亞的利益。
三、哈布斯堡有權停靠大明任意港口休整補給。
四、哈布斯堡有責任維護大明商隊在海上的安全。
五、澳土租賃新約十年一續,到期續談,不談則失效,大明有權驅逐哈布斯堡出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