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轉,不日便過去了一個多月。
而在這個一個多月內,朝中仍舊是吵鬨不休互相傾軋,商業司更是因都察院的“百日巡監”和二黨聯手清退複社之人的因素,被搞掉了分布在各地的十三位部衙郎中、主事。
對此,張書緣也沒隻顧著防守,直接就找上溫體仁聯手,以“貪汙”“怠政”“放縱家仆為禍”等名義,一口氣乾掉了東林與浙黨的三十多位縣令。
這要不是朱由檢居中調停做和事佬,外加東廠也查到了東林與浙黨的很多醃臢事,恐怕這韓爌等人也不會輕易作罷,反而會掀起更大規模的黨爭!
當然,朱由檢之所以會做和事佬,主要是跟張書緣在打配合,決不能讓朝廷徹底亂起來……
就這樣,在三股勢力的你來我往中,這時間不知不覺的便來到了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又是一日朝會,王承恩照例宣布開朝。
“臣有要事起奏。”
朱由檢剛一出現坐穩,張書緣便帶頭領銜陳奏了。
“張愛卿有何奏報?可是我北直隸耕田丈量完畢了?”
見小哥出來了,朱由檢就知道他要奏報何事了。
說實在的,當他昨夜聽到具體內容時,差點沒氣的提刀出宮去砍人,因為整個中樞的官員都在兼並土地!
瞧著皇帝那有些怪異的神色,這百官們也想聽聽北直隸的耕田情況了。
“啟奏陛下,臣之司部與戶部協同,曆經三月有餘,現已理清我北直隸耕田總數。”
“我北直隸省耕田總數為四十五萬九千七百七十二頃,其中官田有十八萬三千九百一十二頃,朝中各部各爵同有十三萬七千九百三十一頃,皇莊王田有四萬六千五百五十一頃七十二畝。”
“而我北直隸人口有一千四百多萬,共有耕田僅九萬一千三百七十七頃二十八畝。”
聽到張書緣爆出的數據,百官們的心是控製不住砰砰直跳,這官田與各部大臣的田畝相加,依然是占據了整個北直隸的百分之七十,而如此駭人的兼並數量,隻怕皇帝非要殺的滿朝血流成河不可。
“陛下,我北直隸井田兼並之數亙古未有,而如此駭人之境,臣以為其中定當有無儘宵小參與其中,臣懇請陛下徹查兼並逆案!”
張書緣也不管他們是作何心思,說完之後便跪了下去。
而在他說完的那一刹那,許多官員便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就好似跟那隔壁的吳老二一樣,說不準啥時候就要尿褲子了。
“什麼?!溫愛卿此數確鑿?”
雖然早已知曉了具體數據,但為了做表麵功夫,朱由檢還是得詢問戶部數據的準確性。
“回陛下,張大人所言確鑿,臣在帶人核查時便已感到了驚駭,先後查證了數次才彙總到張大人那裡。而如此駭人之數,臣懇請陛下徹查,還天下百姓之土,為世間公正!”
溫體仁走出人群,跟張書緣就跪到一起。
“好啊,好一個總數,韓愛卿此事朕要你給個解釋。”
見小哥二人已經是表演到這個程度了,朱由檢也終於露出了獠牙。
這要不是張書緣跟他說過“求穩”,他還真想一下子乾掉這群人!
因為,這些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全都在挖大明的根基!
“臣治下不嚴,還請陛下責罰。”
到了此時,韓爌是徹底沒了脾氣,隻覺的是要腦袋不保。
“哼,責罰?!責罰就能讓朕的百姓們不挨餓受凍?責罰就能讓我朝財政不再虧空?”
“臣等有罪。”
見閣老都被痛斥了,這六部九卿的官員們還有何理由不請罪保命?
“有罪?現在知道有罪了?你們府中之土是從何而來,難道在兼並之時就有不覺得有罪?!”
到了此時,這件事已經成了明牌,所以朱由檢才毫不客氣的謾罵。
“曹伴伴何在!”
“奴婢在。”
“朕給你半個月時間去查,若查不來這兼並之事的推手,你這提督一職就不用在當了!”
“是,奴婢遵旨,奴婢一定給皇爺一個滿意的答複!”
曹化純躬身領命,起身後便急速的退出了奉天殿。
瞧見曹化純出去了,百官們更是心如死灰,隻覺的這天要變顏色了。
這東廠若是病貓還好,可一旦給機會讓其恢複,那日後可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但想是這麼想,但此時卻沒一個人敢出口阻攔東廠出擊。
還是那句話,他們頭上都懸著一把刀,而握那把刀的主人正是麵前的皇帝。
“陛…陛下,如此駭然逆案,理應是交由三司……”
見東廠要徹底複出了,曾受過魏忠賢迫害的畢自嚴便膽戰心驚的站了出來。
“畢愛卿此話怎講?”
“啟奏陛下,此案雖涉及百官,但有倒是天有王法理應按照……”
畢自嚴實在是不願見到當年的景象,低著頭就以律法說事了。
“啟奏陛下,畢閣老此言臣不讚同。我朝雖有諸多法典,但這執法之人尚且涉及其中,這怎能還要使其行使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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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畢閣老所言之意下官明白,但現如今東廠已有司禮監與吾皇挾製,其斷然不敢再行魏閹之舉!”
張書緣想也不想就站起來,堵嘴畢自嚴的嘴了,生怕他說錯話被牽連。
而在丈量北直隸之時,就屬他畢自嚴的田產少隻有一百頃地。
“張愛卿所言甚是,畢愛卿就勿要操勞此事了。”
朱由檢也想保下這個財學大牛,當即就讓他閉了嘴。
“韓愛卿,你位居我朝百官之首,發生如此駭案,你可有話說?”
蔑視的瞥了眼跪地的百官,朱由檢就拎起了韓爌這個四朝老臣。